见侯夫人陷入了沉思中,卫家二夫人再接再励道:“卫家小姑难道还不放心吗?再则元修那孩子也是你瞧着长大的,你还能不知晓他的性子?他那人再是温和、友善了,最是知晓疼人的,而且若是他敢欺负表姑娘,先不说父亲母亲那儿,便是我这个做母亲也是头一个要他好看。”
“卫家我自是放心的,不过眼下说这些确实还太早。再说眼下霄儿的大婚之日就在眼下,思颖这事儿往后再说。”
见着侯夫人的神色间淡了不少,已是毫无笑意,说着话时声调更是已经泛起了丝丝冷意。
卫家大夫人拉住还想要再说的弟媳,她冲着侯夫人笑道:“这不是母亲惦记着小姑,所以才想着让表姑娘替代着小姑陪在她老人家身边,以解她不能时常看着你的心嘛!不过小姑说得有理,这事儿急不来,眼下还是霄儿的亲事最为要紧。”
等着两人一道儿出了侯府,卫家二夫人才有些不满地对着大夫人说道:“你说说这事儿闹得,原本可以得了准信儿的,这又往后拖到不知等到何时。长嫂便是顺着小姑的话说,也应是让小姑应下等着侯府的喜宴办完,再好好说说这事儿才是。”
卫家大夫人抬眸瞧了弟媳一眼,冷声说道:“小姑话里的意思你是一点儿都没听明白吗?表姑娘如今可是抢手着呢,可不得好好挑挑?她未一口回绝你,已是看在了父母的面子上。”
她未讲明的是,如今小姑的手中只怕捏着不少的名册,若不是看在卫家的面子上,二房家的嫡次子的名册连进侯府的资格都没有。
既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而且表姑娘这才刚到年岁,小姑为何不先好好挑挑,反而是早早定下这门明显谈不上优选的亲事?
“再是抢手又如何?你未听着小姑说侯府不指望着用表姑娘去攀权贵,而是一心为了姑娘往后的日子着想。若是论起过日子,难不成还有谁家能比咱们家更让小姑放心的?”卫二夫人丝毫都未觉得自家没有胜算,反而是志在必得的样子。
卫家大夫人见说不动她,也就轻笑一声后,不再浪费口舌。
反观侯府这边,一直到两位卫夫人已是走远,屋子里头的人仍是坐在原处。
“母亲,您该不会真打算应下卫家那边吧?”闻思颖见侯夫人久久未言,而卫家人早已离去,她再是忍耐不住地问道。
侯夫人在虚空中朝着她的方向点了点,“今日倒是沉得住气,我还以为方才你二舅母说完,你便要插话了的呢!”
“若非长嫂拦着,指不定我还真开口了。”闻思颖实话实说道。
事实上之后她又多次想要开口,已是在极力克制着,这才硬生生憋住。
“也就你长嫂能将你拦住,我先前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长辈们说话时插嘴,也未将你教会。”侯夫人佯怒着指责道,“虽说是说着你的事儿,但是有我在这儿,还能让你吃了亏去不成?”
“这么说母亲没有将我嫁入卫家的心思?”闻思颖将侯夫人指责的话语抛至脑后,捡着自己感兴趣的听。
她听懂了侯夫人的弦外之音,极为高兴地再次求证道。
侯夫人一改先前的随意,极为正经地说道:“其实说起来,嫁入卫家对你来说确实是门不错的亲事。如今你外祖父、外祖母尚在,府上定是无人敢欺负你。便是等着他们二老走了,你两位舅母又不是旁人,再说便是有侯府和你姨母在,她们也不敢苛待于你。”
“母亲难道不知吗?对外甥女的态度与对儿媳的态度又怎会是一样的?我如今是她们的外甥女,她们自是因着有您和姨母在,对我笑脸相待。但是若真让我嫁入了卫府,那我可就是卫家的人了,您和姨妈的面子还能延续到你们娘家的后院去?”闻思颖戏谑道。
今日来的若是别家的夫人说起她的亲事,她是一点儿都不会着急,因着她知晓母亲并非是一个不顾她意愿的人。但是卫家不同,她母亲本就出自卫家,自是对卫家感情深厚,再听着她舅母的一番话,指不定就起了心思。
先不说卫家的家世如何,就只说闻思颖自个儿的想法,她是一万个不愿嫁入卫家的。
虽说卫家人待她尚算得上亲厚,但是卫家家风严谨,府上的姑娘家都拘在后院,除了一些宴会外,便极少出门。她不认为自个儿若是入了卫家的后院,会成为卫家的例外。而她又是个拘不住的性子,先前便每月都要出门几趟,如今手上有了几个铺子后,更是经常需要往外跑。
若是成亲后要将她拘住,那算了,这亲不成也罢!
更遑论她对她那二舅母家的表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而且打小便是当做表兄的人,往后又怎能拿他当夫君看?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我还道你未开窍,你倒是想得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要多了!”将闻思颖的言论细想了一番,侯夫人亦是认同的,不过她倒是未想到会从闻思颖的口中听到这番话来。
闻思颖起身往前面走了几步,找了个离侯夫人更近一些的椅子坐下,她笑道:“哪是母亲想得少?是您的天性让您信任着卫家,所以才未深想罢了。不过女儿并非说卫家不好,而是女儿对嫁入卫家无意,还望母亲莫要听着舅母或者外祖母她们的言论,便心思一动而松口将此事应下。”
“哦?对嫁入卫家无意?我还道你未就此事有所考虑,听着你这意思,倒是自个儿已经估量过一番了?既是对卫家无意,那你倒是来说说对哪家有意?或是你对此有何想法,想要定个怎样的儿郎?你说出自个儿的想法来,也好让我和你长嫂就着你的想法来挑人。”侯夫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连带着让正坐在听她们谈论的晏姝念也勾起了兴致。
“母亲……”闻思颖娇嗔一声,见母亲和长嫂二人皆是兴致满满的样子,她一咬牙,说道:“女儿已是有了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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