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调的闵王暂且放到一边,恒王的野心晏姝念都是知晓的。

    就冲着恒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侯府、闻晋霖出手,他如此的目的还不明显吗?

    侯府可以说是皇上特意安排给太子的助力,恒王朝着侯府出手,便是为了斩断太子的翅膀。

    这些她都能知晓的事儿,她不相信皇上会不知。

    起先她可以想着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还有太后和皇贵妃在给恒王周旋,所以皇上这才将事情轻拿轻放,并未对恒王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这次呢?

    将边关的兵权从镇北将军的手中收回,却交到了陆家人的手中,皇上的此举可真是耐人寻味。

    莫非是皇上起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不然晏姝念想不明白还能有何缘故,能让皇上做出如此的决定。

    闻晋霖将人拉回自己身边,给她的身后放好软枕,触碰到她手时,她的手心已是冰凉一片。

    拉过被子替她盖好,闻晋霖的手从被子里面将她冰冰凉凉的手握住,安抚地说道:“你无需担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晏姝念放手握住他的手,语气中难掩紧张,“我如何能不担心?若是皇上真有意想要将那个位置换个人选,先是镇北将军,之后定是要轮到我们府上了。”

    若是换了旁人,晏姝念定是不会如此紧张。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偌大的侯府还能没有一点儿应对风险的能力?

    但是若是皇上想要朝着侯府出手呢?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世人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命不可违。

    不是晏姝念想得太多,而是这种事儿不得不认真应对。

    紧张过后,晏姝念慢慢冷静下来,“父亲如今领命在外,我们便是担心,那也是鞭长莫及,好似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母亲那儿,等天一亮,我便派人去将她接回府。眼下局势不对,总归是待在府上要更为安全一些,而且也省得我们忧心着。”

    对此,闻晋霖虽说觉得事情还未到这个份儿上,但是没有质疑晏姝念的安排,“都听你的。”

    两人好似没有困意一般,窸窸窣窣地声音一直到天际已是开始方白,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闻晋霖并未睡多久,甚至都未睡熟,便得起身上朝。

    他动作轻柔,唯恐将床上正睡着的人吵醒。

    站在床边朝着床上望过去,那人便是睡着了,仍是蹙着眉头,睡得好似也并不安稳。

    闻晋霖一时不知昨夜里同她说那些是对是错,可是她太聪明了,这些日子下来,应是已经察觉到了局势不太对劲。

    若是一味的瞒着她,指不定她自个儿会要想其它法子去将事情弄清楚,而且心中定是更加忐忑。

    思及此,闻晋霖心中有些愧疚。好似在嫁入侯府后,她便未曾过过松快的日子,整日里忙里往外,如今还得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未同晏姝念说明的是,如今的局势要比她推测出来的更为严峻一些。

    恒王本就有着身为他外祖的陆家作为助力,恒王妃亦是出自清流世家。相比起先前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恒王如今的野心都写在了面上,反倒是引得朝中不少官员开始站队。

    原因无他,虽说外人还不知晓,但是闻晋霖已是从太子处得知,皇上的身体除了问题,应是问题还不小。

    皇上将他的病情瞒得死死的,除了太医和他自个儿,旁人无人知晓确切的情况。

    但是后宫那些时常得以同皇上会面的妃子,又岂能瞧不出些门道来呢?便是不知晓皇上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凭着明显已经出了问题,但是皇上却瞒得死死的态度,便更是引得人不得不往深处去想了。

    这便是恒王再是坐不住了的缘故,若是不快些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指不定哪日皇上便永世长眠了,到那时太子继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他那时再行动,总归是要背上莫大的污点。

    恒王野心勃勃,而且他并非是酒囊饭桶一个,如今在朝中倒是和太子斗得个旗鼓相当。在皇上下令收回镇北将军的兵符,反而指派陆家人去接管时,恒王已经隐隐处于了上风的位置。

    如此一来,朝中的局势便更是瞬息万变了。闻晋霖作为早早便被皇上划到了太子船上的人,如今正是该要小心应对,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之际。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感觉到他的神志已经从自个儿思绪中抽离开来,晏姝念眨巴了两下眼睛,身子仍是好好躺着,并没有动,“怎一直站在这儿瞧着我?又有好久不能回府,所以担忧自个儿将我的面容忘记了吗?”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说话时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些睡意,引得闻晋霖勾起了唇角。

    “怎会忘记你的面容?你在府上安心待着,若是有事儿,便让人去衙门唤我!我近来怕是不能保证每日回府,府上便劳夫人费心了!”闻晋霖忍不住俯身朝着晏姝念的额头印上一吻。

    晏姝念瞪了他一眼,不过娇滴滴的样子,瞧着便没有威慑力,反倒是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府上你尽管放心,你安心待在衙门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派人回来说上一声。”晏姝念深知闻晋霖如今的不易,所以故作轻松地同他说着,好让他放心家中,只安心处理朝堂上的事务便好。

    她朝着外头望了望,赶忙掀开被子,走下床来,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裳,替闻晋霖着衣,嘴里说着:“得快些了,可不能误了早朝的时辰!”

    若是往常,闻晋霖早便将衣裳接手过来。虽说他身边自小便不缺伺候的人,但是穿衣洗漱这些事儿,他向来喜欢自个儿来。

    但是此时低头看过去,瞧着晏姝念在认真地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双手轻轻抚平衣裳上的褶皱。

    明明最是贪睡的一个人,此时却打起精神来,替他做着这些,暖意自闻晋霖的心间朝着全身流淌。

    待到晏姝念将衣裳整理完,闻晋霖不愿她再操劳,赶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将人按回了床上,“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外间洗漱!”

    说完,将人往被子里头一塞,闻晋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怕他再看上几眼,今日便是连早朝都不想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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