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如何不知她这般不过是避重就轻地想要借此将话题揭过去?她又怎能让季芸知如愿?

    “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我在听闻你踏入了季家的大门,晏家不必让旁人出手,我亲自来将晏家给收拾了!”若是季芸知有悔改的念头,晏姝念固然不会因此而解气,但是总归不会如同这般发狠。

    既然季芸知死性不改,她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

    季芸知再是装不下去,朝着晏姝念叫嚷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你那侯府的亲事,是我四处周旋才给你求来的,如今你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就跑到我面前来扬武扬威了?我告诉你,若是你胆敢朝着晏家出手,我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继续有好日子过!”

    她作为晏姝念的母亲,身份上天然就有优势,若是她控告晏姝念品行不端、仗势欺人,不愁不会让晏姝念的名声臭掉,如此看侯府那些人还能不能护着她。

    先前还是她太良善了一些,总是存了几分血脉亲情,所以才助长了晏姝念的气焰。

    既然晏姝念胆敢跑到晏家来说这番话,季芸知再是不必顾忌。

    闻言让晏姝念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凑得离季芸知近了些,虽说面上瞧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季芸知却感觉到似乎是危险正在靠近。

    “你傻了吧,你觉得我会给你在外胡言乱语的机会?”

    季芸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哆嗦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目前自是不会什么,不过是上门来警告你一番罢了,若是再有下次,晏家绝对会没有翻身的可能!”不是晏姝念心慈手软,还好意来告知晏家一声,而是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她乱来,以免对闻晋霖造成麻烦,所以才不得不先放过晏家。

    但是她不动手,不代表旁人不会动手,就如已经盯上了晏家的陆家。

    不论如何,晏家以后都是没有好日子过来。

    “不要打悦儿的主意,陆家不会因着你们将悦儿送进府,便将先前的事儿一笔勾销的。”晏姝念提醒一句。

    见状,晏清安顺杆子往上爬,赶忙讨好地对着晏姝念说道:“念儿,你可的帮帮为父啊!侯府家大势大,若是女婿肯出手相助,何愁晏家不能安然度过这次难关?只要你应下,你母亲也就不会打那歪主意了。”

    用恳求的语气,晏姝念听着的却满是威胁。

    意思是若是她不答应,他也就由着季芸知的想法来。

    晏姝念利刃一般的眼神看向晏清安,“依我看,田地才应是晏大人的归宿,你不在朝堂,那才是造福一方百姓。”

    一个满脑子皆是些弯弯绕绕,却不思进取,又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朝廷命官,占着官职可真是可惜了。

    晏清安哪听得了这些?晏姝念这话可真是直往他的肺管子上戳,让他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你如今入了侯府,倒是瞧不起为父的官职低了?朝堂上的事儿,你一个妇道人家,知晓什么,就开始凭着自个儿的想象,在这儿胡言乱语。这是在自个儿家中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说给外人听见了,少不得要连累女婿被弹劾,说他治家不严,所以让家眷是非不分。”

    “你管好你自个儿的事就成,我和侯府如何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若你真是个有本事的,也就不必想着将还未及笄的女儿送出去,以求保住你那本就不牢靠的乌纱帽了!”晏姝念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身后的人如何气急败坏,已不在她的顾虑范围之内。

    出了晏家,她对着绿柳吩咐道:“最近盯紧一点儿晏家,可莫要真让他们给坏了事儿去!”

    季芸知的话语倒是给她一个提醒,如同他们这般大肠一般的脑回路,指不定能做出什么蠢事来,如今的局势让她不得不提防着些。

    等着季老夫人那儿身子好转,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后,晏姝念不再每日抽空往季家跑。

    在京城本就低调的侯府,就此沉寂了下来,递上门的各种邀约的帖子,皆是被晏姝念找了理由给推了去。

    一晃春日已经过完,初夏的天气除了早晚能感受到凉意,白日里已经开始燥热起来。

    季家已经迎了新人入府,顾忌着季老夫人的身子,季家一致决定让季老夫人就留在京城。如此一来省了舟车劳顿不说,大夫也是京城这边的更为医术高超一些。

    晏姝念今日正巧收到大舅母的来信,说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寮城,外祖母那边就劳烦她多照顾着一些。

    她仔仔细细地将书信翻看了一番,又小心地将信件收好。

    便是大舅母不说,她又怎会不管外祖母呢?

    不过外祖母如今的日子也算是舒坦了,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季芸知能引得她怒火中烧。

    但是前些日子关于晏清安的事儿,圣上已经下达了旨意,将他下放了出去,做个七品的知县。

    所以晏家这会儿只怕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举家随着晏清安一同去下放的地点上任。

    只是他虽说乌纱帽保住了,但是他下放的地点是出了名的穷苦,不过对于将官员的身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晏清安来说,指不定还是一阵窃喜呢,最起码还有一身官服能穿。

    “夫人,季老夫人差人来说,她想要将悦姑娘接到身边去!”红樱在晏姝念的身后打着蒲扇,漫不经心地说道。

    晏姝念手中的针线停住,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动作,“嗯,你派人去同外祖母说上一声,就不让她老人家费心思了,我会将悦儿和皓儿留下来的。”

    一双弟妹本就同父母离了心,再则悦儿已经到了婚配的年岁,若是跟着去地方上,指不定就会给耽搁了,或是被季芸知安排着草草嫁人。而皓儿明年就得下场应试了,更是不能跟着去地方上浪费时间。

    不过她没有打算将人接进侯府,他们留在京城,有她和外祖母关照着,日子少不得要比跟在父母身边更为舒坦。

    收好最后一针,在末尾处打好结,晏姝念用剪子将线头剪断。

    缝制了半年的衣裳总算是完工了,她笑着抚上袖口和胸襟处的绣线,已经开始想象起闻晋霖穿上这衣裳是什么样子了。

    “恭喜夫人,总算是能让世子爷在今年夏日穿上您亲手缝制的新衣了!”红樱笑着打趣道。

    晏姝念笑骂一声,正准备将衣裳收起来,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轻尘阁。

    “世子夫人不好了,侯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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