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姜瑞锁上店铺，同十安一起上了陆长寻的保时捷。
“姜兄，你昨天不是说要让我帮你恢复那只鬼嘛？你打算啥时候把鬼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那暗中躲着的人给揪出来了！”
十安说完朝姜瑞递来支烟。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聚阴地离这有点远，等明天拿回来后，你再来我店铺拿。”
二人谈话间，陆长寻一言未发的专注开着车，就好似啥也听不见那般。
姜瑞见此特地点明一声。
“我回来后可能有点晚，这样吧，你明晚十点半来。”
“十点半是吧，好嘞！”
听十安看似随意的重复了一遍时间，姜瑞不由得眼角微微一颤，心里嘀咕着。
“嗯？我好像小看了这木炭……”
不久后，保时捷开进一家商场地下车库。
“姜兄，你想吃什么，我做东！”
说实在的，姜瑞还没来过商场里面吃东西。
“啥都行。”
十安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海鲜店，看这轻车熟路的模样，他应该常来。
等待上菜时，姜瑞主动闲聊。
“你俩有名额嘛？”
陆长寻微微一笑。“姜道长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人脉的普通弟子，更不是本地地探，怎有资格拿到名额。”
十安则是在一旁傲娇的翘起嘴角。“我当然有了，道爷乃此地地探！
而且周围几个城市，我是唯一一名来自龙虎山的地探！”
“哦？”姜瑞听出了他话外音，立马问了一声。“那周围城市的地探都来自哪些地方？”
十安漫不经心道。
“荆城是长寻兄的茅山，岳城好像是青城山的。
襄城嘛……
听说是川蜀冷家的人，哪座山都不是。”
“冷家？”姜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头暗道。“这世界还真是不简单呐……”
感慨一声，他将话锋引向主题。
“十安，你有师兄弟么？他们有没有名额？”
十安听此表情微变了下，随后又恢复嬉笑模样。
“同门师兄那么多，我哪儿知道他们有没有。
好啦，好啦！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菜都上来了！”
见十安不愿多说，姜瑞也不好追问。
不过他刚才提到十安师兄时，恰好伸手去拿筷子，瞥见陆长寻面不改色，就跟没事人一样。
十安这小子点菜十分阔绰，光是波士顿海龙就点了三只，还有七七八八的名贵海鲜。
姜瑞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看他俩吃的样子好像很香，姜瑞也跟着有模学样的动手。
期间，十安咬牙掰着龙虾钳子，闲问了一声。
“姜兄，你懂不懂风水？有个房地产老板托熟人找到我，想让我找人给他布局一下新酒店的风水。
我在武城认识懂风水的，就长寻兄和四合汇那老头。
但长寻兄说他布局方面不太懂，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会的话你去呗，那可是个大老板！”
十安说完，陆长寻也好奇朝姜瑞看去，想知道他会不会。
“风水嘛……”姜瑞撕掰着龙虾肉随口道。“略懂。”
“那行，到时候你跟我去，别忘了事成之后给点介绍费啊！”
十安话音刚落，陆长寻接过话来。
“我以为姜道长只是符咒功夫了得，没想到奇门风水也有涉猎，到时能否也让在下跟着姜道长学道一番？”
“害，长寻兄。你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太客气。
你想去就去呗，难不成姜兄还能把你赶走不成。”
姜瑞没作声，自顾自啃着他的龙虾，显然是默认了。
接着又听十安问道。
“姜兄，既然你懂奇门风水，想必八卦阵法你应该也有涉猎吧。”
“嗯……？”正啃着龙虾的姜瑞心头不由得微颤。“好家伙，他居然试探我？
想必他是查到了些什么，知道他师兄被什么阵法给困住。
不过他这试探的方法……未免也太低级了。”
见他二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姜瑞边咽着龙虾肉边淡定道。
“略懂，略懂。”
回应一声，他还补充了句。“不仅风水和阵法，傀儡术我也懂一些，就是不会养鬼。”
十安原本啃肉啃得正起劲，听到这话直接忍不住白了姜瑞一眼。
二人一问一答间，陆长寻一直没搭话，只顾着啃他的龙虾。
但听到姜瑞懂傀儡术时，他下意识且不自然的拿起旁边水杯喝了口水。
一番朵颐下来，三人吃的肚子圆鼓鼓，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歇会儿再走，估计这会转阴司那些家伙还在忙。
等他们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
二人听后皆点了点头，坐在位置上各自玩着手机。
十安说的转阴司，姜瑞在书里看过。
是一个专门负责收集阳间布施的冥府组织。
通常来说，阳间烧下去的所有东西，第一时间都是被他们收集，然后再转给相应的鬼魂。
这个部门的阴差不用索魂，干的是文职工作，却是油水最高的部门。
该部门的顶头上司是判官崔珏，号称地府权力最大的判官。
在中元节这天，为避免上来的鬼魂乱窜。
转阴司的阴差，会提前一个时辰来到阳间，将该地区收到的所有布施统一收集。
最后再在阳间选几处合适地方，供一众鬼魂自取。
不得不说，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地府许多运转规则，也越来越趋于合理程序化。
……
时间很快来到十二点，三人此刻漫步于城市街道。
今晚街上行人锐减，平时的小吃摊也不见踪影。
原本明亮皎洁的圆月，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
四周阵阵凉风交替吹来。
路边破烂塑料口袋轻轻随风低掠，不停发出滋沙声响。
几人路过的住户区，道路两旁满是纸火灰烬，以及杂七杂八供物。
三三两两窸窣摆放的白碗中，盛着几粒水泡白米饭。
碗旁的烛火随风左右摇曳，仿佛有人在对着烛火呼吸一般。
就在三人眨眼间，突然出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漆黑街道，瞬间变得嘈杂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个个惨白着脸在路旁半蹲着身子。
“嘿嘿……
我的，都是我的了！”
“这群傻子，还以为烧给了他们亲戚，结果全都便宜了我们！”
除了弯腰拾物之人外，还有不少人直接趴低身子，对着路旁香烛用力呼吸着，表情轻松且享受。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都面无血色，眼圈凹黑，走路也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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