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回答你。”
理查德神情冷漠,居高临下地俯视段奇峰,倨傲之态显露无疑:“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向我提问?”
段奇峰只感觉一股怒火直窜天灵盖,烧得他七窍生烟。
武者血气旺盛,逞强好斗,故而分外不能受辱。
一旦受辱,往往便是血溅五步。
此刻见理查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段奇峰的性格,怎么可能忍耐得了!
“混账!”
段奇峰铁青色的面孔转为通红,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恶狠狠地盯着理查德,目光凶狠如狼:“你他妈竟然敢瞧不起老子?”
“我为什么要瞧得起你?”
理查德丝毫没被段奇峰的目光吓到,双臂环胸,魁梧的身躯傲然屹立,同时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段先生,你不是我的对手,奉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段奇峰闻言,鼻孔内喘出两道粗气,犹如暴怒的公牛,连双眼都开始浮现血丝,整个人濒临暴走的边缘。
太傲慢了!
太嚣张了!
段奇峰其实算不上好人,杀人放火的勾当没少做,否则也不会背叛武盟,跟远东情报处暗中勾结。
可是,就算他是坏蛋,骨子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就在段奇峰即将忍耐不住,准备跟理查德打一架的时候,耳边忽然听见一缕低沉的嗓音:“段兄,别上当。”
传音之人正是沈玉轩。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玉轩一直冷眼旁观,早就看出理查德不怀好意,似乎是在故意挑衅。
虽然不明白理查德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无论原因为何,都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因此沈玉轩才出言提醒。
然而,段奇峰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完全听不进劝告。
他把沈玉轩的提醒当作耳边风,朝前踏出两步,朝理查德拱手一礼,齿缝中迸出三个字:“请赐教!”
说完,段奇峰拉开架势,体表气机鼓荡,内劲急速运转,刹那间传遍全身,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理查德扬了扬眉毛,依旧站在原地未动,上下打量了段奇峰几眼,目光森冷刺骨:“你真的要和我打?”
段奇峰干脆利落地点头。
“你就这么想死?”
理查德看着段奇峰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头落入陷阱的物:“事先声明,我下手很重,可能会打死你。”
“少废话!”
段奇峰抬起左脚,对准地面用力一踏,眉心突突直跳,狞声道:“你可以试试,老子不是吓大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眼看两人一触即发,程艾伦终于没办法继续隔岸观火。
实际上,程艾伦心里很清楚,理查德之所以这样做,针对的不是段奇峰,而是身为远东情报处负责人的他。
段奇峰是他邀请的帮手,如果杀了段奇峰,就相当于扇他的脸。
决战当前,双方有着共同的敌人,为了大局,程艾伦原本不想横生枝节,所以才始终保持克制。
奈何理查德实在太过分了,把他的克制当作软弱,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儿,更何况堂堂武道宗师?
程艾伦身体一晃,如同鬼魅般插到理查德和段奇峰之间。
“理查德,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程艾伦面无表情地问道。
“程,这可不能怪我。”
理查德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别在我面前装傻,我耐心有限,没时间陪你吵架。”
程艾伦丝毫不买账,言语冰冷而直接:“你要打,我来奉陪,咱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怎么样?”
感受到程艾伦的决意,理查德瞬间退缩了。
他固然有私心,想试探一下程艾伦的底线,却又不愿彻底跟对方撕破脸。
“好吧。”
理查德后退半步,举起双手微笑道:“我觉得,现在不是较量的好时机,只要段先生愿意放弃,我无所谓。”
程艾伦微微偏头,看向另一边的段奇峰。
段奇峰的脸色变幻不定,颇有点骑虎难下。
沈玉轩轻咳一声,出面打圆场:“一点口角而已,没必要闹到打生打死的地步,段兄,别忘了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段先生,给我个面子,如何?”程艾伦也劝道。
“好,看在沈馆主和程先生的面子上,我就暂且忍下这口气。”
段奇峰一甩衣袖,冷着脸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等解决了武盟的麻烦,我迟早要讨回场子!”
理查德满不在乎地吹了声口哨。
说出这句话的人如果是程艾伦或者沈玉轩,他或许还会忌惮三分。
至于段奇峰还是算了吧。
除了嘴硬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谈正事吧。”
程艾伦压下烦躁,开门见山道:“理查德,其他人呢?我记得曾经说过,这次的对手非常强大,光凭我们这点人,根本没办法取胜。”
“我带来了两支布洛莫斯小队,放在公海上的一艘战舰里,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就什么时候激活它们。”
理查德双臂环胸,棕褐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程,虽然你是远东情报处负责人,拥有指挥作战的权力,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做好觉悟了吗?”
“当然。”
程艾伦磨了磨牙齿,声调铿锵,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又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成功,碧港城将彻底落入我们的掌控,并且还能狠狠打击炎黄武盟,为后续计划作铺垫!”
“你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我说是百分之百,你信吗?”
“不信。”
理查德果断摇头,旋即皱眉道:“告诉我实话,我现在没心情陪你开玩笑,假如成功的把握不高,那么我立即扭头返回扶桑,就算上面怪罪我也认了。”
程艾伦思考了十几秒钟,缓缓道:“百分之五十。”
理查德愕然:“这么低?”
“不低了,你要清楚我们的对手是谁。”
程艾伦沉声道:“哪怕只有一半的成功率,也值得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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