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玉霖深知,在今后的漫长岁月里,炎黄武术界都要仰仗林重阁下的鼻息。
他的一句话,既能消弭纷争和干戈,还天下以太平;也能让世间血流成河,烽火遍地,生灵涂炭!
毫不夸张地说,从踏入武圣之境那一刻开始,生杀予夺的权柄,就被林重阁下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值此决定武术界命运的关键节点,叶小玫还敢嘲笑别人?
反正她自己是笑不出来的。
果然,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察觉到候玉霖的不满,叶小玫缩了缩肩膀,心中暗自发憷。
“掌掌门,我说错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席慕薇。
“确实有点过于轻佻了,若被段部主知道,他肯定不高兴。”
席慕薇也没惯着这个偶尔犯傻的师姐,严肃告诫道:“段部主是南部分盟的负责人,属于武盟高级干部,若是惹怒了他,也会影响如意门跟武盟的合作。”
叶小玫撇撇嘴:“反正他又不在这里”
见叶小玫还敢找借口,候玉霖倏地把脑袋扭过来,目光宛若利箭,刺进对方眼里:“我提醒过你很多次,要谨言慎行!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
叶小玫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
整个如意门,叶小玫没怕过谁,唯独害怕何如筠与候玉霖。
前者一手培养了她,后者则是她的顶头上司。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叶小玫见到候玉霖,就像老鼠见了猫。
虽然席慕薇的地位比候玉霖更高,但是由于彼此关系亲近,叶小玫反倒不怕。
“你,不明白罡劲武圣代表什么,所以才会觉得段昭南的反应可笑。”
凝视着叶小玫娇艳的脸庞,候玉霖嗓音低沉:“等你亲眼见过林重阁下后,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蠢。”
叶小玫深深地低着头,下巴几乎碰到胸脯。
“侯师姐,你又不是不了解叶师姐,她就是这个样子,神经大条,没心没肺。”
既然候玉霖唱了红脸,席慕薇便选择唱白脸:“叶师姐,你要记住侯师姐的提醒,她是真正的为你好。”
“嗯哼。”
叶小玫鼻孔内发出一声轻哼,表示自己听见了。
候玉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正欲狠狠斥责几句,却被席慕薇用眼神制止。
席慕薇朝角落努努嘴,示意那边还有两个外人。
虽然段昭南急匆匆地走了,但是记录员和监察员仍旧留在会议室里,并且旁听了他们的所有谈话。
家丑不可外扬,候玉霖立即闭嘴不言。
“两位师姐,我们也回去吧。”
席慕薇长身而起,干脆利落道:“段部主估计要忙一段时间,我们过几天再来。”
转眼间,会议室就变得空无一人,除了那两个存在感极弱的记录员和监察员。
过了一会儿,文质彬彬、戴着黑框眼镜的记录员小声问道:“要报告上去吗?”
看起来比他更强壮的监察员板着脸道:“没有不报告的理由。”
记录员迟疑道:“可是那两个消息都与盟主阁下有关”
“那我们更应该报告上去。”
监察员打断同伴:“记住,我们必须按照规矩办事,无论和谁有关,该报告的一定要如实报告。”
说完,她站起身体,大步离开。
“好吧。”
记录员无奈地摇摇头:“脾气这么暴躁,活该你单身。”
吐槽归吐槽,但他决定按对方说的办。
毕竟监察员的职责,不止监察南部分盟,也包括监察他这个记录员。
如果在内部档案上留下污点,那他以后就与晋升无缘了。
段昭南带着秘书走出办公大楼。
“赶紧备车。”
目送秘书小跑着前往停车场,段昭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觉口干舌燥,左眼皮直跳。
从如意门得到的两个消息,就像两记耳光,扇得他晕头转向,几乎找不着北。
哪怕到了现在,他的大脑依然处于空白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行事全凭本能。
然而,一想到盟主可能不再信任自己,段昭南就烦闷到极点,也后悔到极点。
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想着看风向。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加倍努力,尽量挽回在盟主心目中的印象分。
“段部主?”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段昭南循声望去,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蔡长老。”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对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蔡宣见段昭南萎靡不振,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不禁心生疑窦。
最近一段时间,段昭南可谓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谁能让他吃瘪?
“段部主这是要去哪啊?”心念电转,蔡宣试探着问道。
段昭南本来不愿回答,可想起五祖门最近的一系列动向,以及梁钰和盟主的关系,他突然福至心灵。
“蔡长老,我这个人怎么样?”
他猛地抓住蔡宣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
蔡宣懵逼了。
足足愣了四五秒,这位见多识广的五祖门内堂长老才呆呆道:“当然没话说,在段部主的领导下,南部行省武术界风气焕然一新,大伙儿都夸你呢。”
段昭南把蔡宣的手抓得更紧了:“武术界改革计划第一阶段实施方案,是我亲自送上门的吧?”
“是啊。”
“免费根骨检测,是我建议五祖门先行试点的吧?”
“好像是。”
“为了让五祖门放心开展试点工作,南部分盟一直在背后提供支持,对吧?”
“”
蔡宣终于忍不住了,强行挣脱段昭南的手掌,抱拳道:“段部主,有话请直说,不要绕来绕去,好吗?”
“你刚不是问我要去哪吗?我现在回答你。”
段昭南压低声音:“我要去拜访盟主。”
蔡宣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希望,蔡长老能作为五祖门的代表,和我一起去,顺便替我在盟主面前美言几句。”
段昭南总算道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不行,不行。”
蔡宣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你这不是害我吗?我没名没分,无缘无故,哪有资格拜访林盟主?万一惹林盟主不高兴,谁承担得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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