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苏禾把银票给他,脆声道:“你回去后,打个牌匾,就写荷园分号。牌子用金色的,做大一点,大大地立在路边上,闪瞎每一个路过的人的狗眼!”
“这……”池玉书呆了呆,有些消化不了苏禾话里的意思。
“京中人人知道荷园背后是永骁王,你立上这荷园分号的牌子,除非是瞎了,否则不会有人再敢去捣乱。”宋秋祥又拿了几身衣裳出来,轻声道:“这些是荷园侍女和小厮的衣裳,你们平常开店,就穿这个。园子里没有新衣了,这几身是旧的,你们且先穿着。等忙完今日的大宴,我们恰好要做新衣裳,你们把尺寸送过来,一起做了。”
“这、这不敢……实在不敢。”池玉书脸涨得更红了,赶紧起身行礼:“已经麻烦表妹诸多了,借钱本就是厚着脸皮过来,怎敢再拿衣裳,再顶着表妹的名号行事。”
“我徐家果然家风好,难怪我如此正直。”苏禾笑吟吟地自夸,声音响亮。
池玉书又呆住了。
“拿着吧。”宋秋祥笑着把衣裳放到池玉书怀里,催促道:“快些去医馆,别耽误了。”
“多谢表妹,多谢姑娘。”池玉书红着脸,抱紧了衣裳,对着二人深深一揖。
“替我向表姑问好,等我今日歇了宴,就去看她。”苏禾起身扶了他一把。
池玉书一脸感激地点点头,抹了把快落下来的眼泪,转身就走。
“每次大灾之后都会乱一阵子,今年虽没大乱,可京中还是有人趁乱挑了好些祸事,偷抢拐骗每日都发生,听说衙门大牢都快关不下了。那些泼皮定是欺负池家是外来的,所以才会欺上门去。”宋秋祥在她对面坐下,挽起袖子开始记帐。
苏禾最近一直跟着裴琰忙那些大事,这些市井中事还真是少闻。她还以为让池家开了铺子,会过得很好,没想到竟会被人打成这样。
“这位池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听说是读了不少书的。若能参加今年春闱,考个一官半职,那池徐两家,就算重新立起来了。”宋秋祥感叹道。
“我们徐家已经立起来了啊,我就是徐家之后。”苏禾捧起自己的白瓷大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可你是女子,光耀门楣的都是儿子,还是得池家这两兄弟来撑着。”宋秋祥随口说道。
“错错错,无论男女,有出息的才能光耀门楣,像周王郑王那种生在富贵之家的,不仅没有光耀门楣,还把家给败了。生他们这种痴蠢坏的儿子,有何用?不如生七个八个我这样的,肯定成绝世巨富。”苏禾说道。
宋秋祥咬着笔头,不禁听痴了。
不得不说,苏禾说得极有道理!
“你说得对,我以后就要生你这样的闺女。七个八个实在多了点,我就想要三个娃儿。”她点头,伸了三根手指,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俩的日子定好了?”苏禾趴过来,期待地问道。
宋秋祥脸红了红,羞涩地说道:“挑了三月初九,我和他说好了,就从荷园出嫁。”
“太好了!我给你把嫁妆备得厚厚的,我荷园的女子嫁出去,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苏禾乐呵呵地说道。
宋秋祥看着她,眼眶慢慢地红了,小声道:“我这回是正头娘子,是夫人。你还没挣上夫人呢。”
她都替苏禾委屈了,明明苏禾这么好,漂亮又能干,当裴琰的夫人最好!
“夫人好,张酒陆人品好,身体好,啥都好,你们都好。”苏禾笑着说道。
“我们还说了,聘礼该给你。”宋秋祥抿抿唇,小声道:“不给我家那几个狼心狗肺的叔伯婶子。”
“该!”苏禾乐呵呵地点头:“让张酒陆挑八十八担聘礼过来,我陪嫁八十八担。”
“别别,八十八担太多了,就担好了……”宋秋祥顿时不红眼了,她红脸了!急眉赤眼地说道:“你可不兴发我和张酒陆的财!”
苏禾:……
“嫁人了,你和他是一家人了!”苏禾猛地喝了口水。
“本来就是。”宋秋祥嗫嚅道:“你和王爷也是一家人啊。”
苏禾又猛地喝了一口水。
“好样的!你和张酒陆好样的。”她咬牙道。
噗嗤……
墙外响起了低笑声。
苏禾跑出去一瞧,裴琰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也有人能气到你了。”裴琰抬手揉她的小脑袋,眉眼里全是笑。
“你的人,把我的人拐走了。”苏禾仰着小脸,气咻咻地说道:“只肯给担的聘礼。”
“不能。”裴琰抱住她,小声道:“回头我训他去,说了八十八担,就是八十八担,一担都不能少。这财,就发他们两个的。”
“姑娘,姑娘,魏姝与那些贵女们打起来了!”容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指着湖那边大声说道。
魏姝那般懂事的姑娘,怎会与人动手!
苏禾拉着裴琰就往湖边跑,远远的,只见魏长渊一脸无措地站在湖边,身上的绿衣衫已经湿透,魏姝挡在他面前,一脸气愤。
“你们太过分了,他是我父王收的义子,你们怎敢辱他!”魏姝怒斥道。
“他又没说,我们以为他是来卖艺的清倌儿,不是说这荷园有清倌儿吗?”几个女子手持团扇,小声嘀咕。
刘国公夫人过来了,厉声呵斥道:“是谁造谣!这春花宴是本夫人办的,本夫人的宴会清清白白!”
“外面都这么传啊。”有个紫衣女子不服气地说道:“这园子的主人最会这些手段,所以才哄得永骁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里的女子专会服侍男人,男子最会服侍女人。”
“你是哪家的!竟敢出口如此污言秽语!”刘国公夫人的脸都气白了,攥着帕子,指着那女子,手一直在颤抖。
她办春花宴是要给女儿们相看人家的,若传出此等污名,那以后还如何说人家!
“是谁所传,还请这位小姐指出此人。若有人当真在我荷园见过清倌,那定是我荷园有下人私自做主!”苏禾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扬声道:“辛苦这位小姐,随我去官府,揪出荷园的蛀虫。”
“我不去!我怎知是谁……”紫衣女子吓坏了,用力甩着胳膊,想要甩开苏禾。
“你既听到传言,那定是认得传话的证人,能为我荷园立下大功,我赠你黄金万两!”苏禾看着她,一脸严肃地说道。
“当真?”紫衣女子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当真有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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