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no167你变得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
9月14号,中央特雷森,训练员办公室。
没有下雨的一天,窗外的天色却也仍是阴晴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有雷霆从中划过,降下那大抵会常驻这一周的雨水。
而那坐在旋椅上的男孩脸上,也有类似的心境。
尤其是当训练员办公室的旋转椅都是为成年人准备,被他坐在上面时哪怕调到最低,也仍是双脚够不到地面时,那份阴郁感便更深了。
这便更别提周围还有不少虽然老老实实坐在工位上,却又时不时抬眼过来的同事们。
‘谁家小孩?’
‘杰梅斯训练员还有这样的家属?’
‘好可爱…’
男孩并没有读心的能力,只是那些目光带着一份久违的熟悉。
熟悉得就像他在五六年前出没于各处打工地点时,又像他跑去养父最常花钱的武器店找人时,会接触到的目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东商变革、米浴,和伏特加……很难说换做她们仨的话,是否会认出自己。
应该不能吧……?
他垂首看着自己那身卫衣与工装长裤。
“对,”奥默幽幽道,“现在开始我是莫里森,什么事都是莫里森干的。”
——去给‘没有训练员但想被更规范细致训练指教’的赛马娘们作临时辅导的额外工作。
便见那熟悉的小脸上,挂着熟悉到想哭的漠然神情,毫无波动地望着自己。
换做刚入职的某人,说不得也会考虑富贵险中求。
其实很是感同身受的朝仓陆,说的并非假话。
而且小奥默并不想暴露自己:“别叫我林顿。”
暗红的眼眸与漆黑的狭缝,从未具备如此明显的凶性。
让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叔叔阿姨’心头在想些什么,同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杰梅斯这办公室里没有熟人。
奥默现在看着那好多通电话在响,就一个都不敢接,就连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同僚们悄悄地抬起手机朝着这边,都会被他瞪上一眼。
——连薪资按时计算,并且是双倍收取的待遇,也像是加班。
那一组药剂虽然没有被速子具体的命名,但他却已经在心底将其称作幼化药剂,并且无比抗拒。
但现在,他只感慨训练员的‘少’,还是相对于赛马娘学生数量上的少。
可做到这一步之后,就算是安全了吗?
“那个…林顿桑,你别在意大家的目光嘛,我昨天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
但或许还不能真正放心。
是赛马娘学校。
可以想见,今天的办公室话题被小奥默承包了。
而他在聊天室里水群水得比较熟的,以及西崎丰、迫田绫香、岩辉二这类在现实中因马娘而认识的训练员们,很幸运地——都没出现在这里。
怎么说?
感谢一直很仓鼠的自己,没有急着把那些穿不了的老衣服丢去捐献箱。
什么大拓太阳神……大拓老师,伱变了,你第二次说缺dj真的是在缺dj吗?
还有什么成田白仁……不是,你又是什么高手了?你不该出现在这个环节吧?
但也要憎恨一下敌对的势力,都怪他们害得自己又要借用记忆打印装置。
即便是在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孩眼中出现,都能让几个成年人心头一寒,下意识地收起想要拍照发论坛水个动态的念头。
毕竟也存在一些消息灵通,紧跟八卦的同事,会对他的脸型有所印象。
什么天狼星象征,见鬼了,象征家的发达情报网是给你用来干这个的吗?
困惑、不安desujpg
但他又有什么选择余地么?
总不能真拖着个昏昏欲睡的身体活动吧?
走起路来都跟个丧尸似的,真怕被某些刚从深度沉浸游戏里的玩家当怪一棍子打了。
且那回光返照的精神,在片刻之后,就是极度的疲惫空乏。
因为它的幼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外表朝着‘还童’方向发展,更是连激素分泌也向当初的波动靠拢。
——他实际童年虽然又苦又累,但哪儿有这么能折腾!
若是没有这个步骤的话,他还不至于怀疑自己的担当。
“呃…那叫你什么?”小陆有些微妙,感觉林顿桑好像……
什么爱丽速子,无需多言。
“啊?”屏幕里那总是在嘲笑养子的道路上少有缺席的q版吸血鬼,顿时在垂死病中惊坐起,发出了大力哥般的疑惑声。
什么丸善斯基…?,红色跑车的速度用这儿是吧?
什么千明代表……6,你们共享情报网是吧?
但眼下又好到哪儿去了?
中央特雷森是什么地方?
是女校。
高中生赛马娘,已然能够在力量与体重上都轻易压倒十三四岁的魔人正太。
在那副状态下,他也没有验证速子是不是糊弄自己的行动力与判断力,只会想要立刻和自己的沙发合为一体。
确实变成了样貌那样的小孩。
且不说脸型上的变化,至少服装风格上的变化很大很彻底,从以往那身几乎与训练员印象绑定的订制西装,到眼下的街头机能风小子,全都得益于那柜子底下翻出的老衣服。
——尚不知某个小群里甚至在分享传播的奥默,整个人都回光返照地精神了起来。
什么真机伶,嘴里喊着哥哥,怕是来见弟弟。
“莫,莫里森?”
而从那满是私聊通讯提醒的网络中挣出,还要面对现实中的多样视线。
给奥默整体呈现出一个‘实际童年都少有’的年少气盛模样。
小陆亦是愣了一下,他和莫里森没有交集,但也显然被递过奥默的情报,尤其是家庭情报。
光屏还有铃声响起,一看备注名就是一堆动机不单纯的名单。
实际算起来也就比这座学院的老师数量少个三成,分到各个办公室里还要保证个人空间不会太过狭窄的话,那办公室也是有那么几十个。
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资源虽然有些紧缺,乃至时不时会有让老训练员开讲座,既是为了提升后辈,也充作另类招新广告的活动,还有被训练员们广泛称作‘加班’的岗位机制——
他那已然22岁,但却长得还像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样貌,在暂时替代杰梅斯坐在办公桌前时,也没少被人盯和问。
于是他最终接受了那屈辱的选择。
在朝仓陆那微妙的目光中,面对着网络上的一切纷扰,做一个烦躁的小孩。
但有这个步骤,且还是那颜色各异的三支试管,还是那个号称‘强身、健体,重复生机活力’,然后一旦组合就会让他身体反馈出低耗能形态的‘三相之力’!
沃日,你为什么还有这东西?
一度承包了昨天的办公室话题。
再一次的给精神质量上强度,然后再一次的去找速子帮忙,却发现上次拿的精神药剂不起效果。
奥默很难说这是有了抗药性还是被对方糊弄了,因为在速子一脸恍然地端出平板在上面记下‘抗药性’的标签后,她就立刻又摸出了颜色很眼熟的三支溶液试管。
熟悉,也明显,大抵是觉得没必要对孩子做什么伪装与遮掩。
“叫我……莫里森。”
诚然,那是环境不同的问题,毕竟他那个童年也没有被女同事抱在怀里睡觉的经历,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有机会和他在现实中那么接触。
甚至是两个月前入职的十几个后辈里,也有几个好像听信了什么流言,与他见面时的打招呼总是格外殷勤或拘谨或向往。
“呃……那,织姬小姐和鲁道夫小姐刚才给我发信问林顿桑在哪儿,我该回答莫里森桑的位置吗?”朝仓陆有些迟疑地问,睁大的眼里满是想要获得回答的真诚。
然后便见对方一脸悲哀地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让他心头生出莫名的羞愧,好似自己已经变得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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