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你这么开心干啥?”陈文轩有些纳闷的问道。
“轩哥儿,他可是带着礼物来的呢。红绸蒙着,看不清里边的物事。”铁牛说道。
“哟?这可是挺好的。”
陈文轩一下子来了精神头,领着两人屁颠颠的来到了大堂。
“小郎君安好。”
看到他出来,洪公公笑着说道。
“阿公安好。”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洪公公的心里就是一突,这祸害的笑容,怎么瞅着这么瘆人啊。
“这里边是啥好东西?”陈文轩接着问道。
“呃……,小郎君,我家老爷念及你无长辈在旁,特命老奴送来冠礼。”洪公公赶忙说道。
心中也很感慨,陛下也就给自己的皇子们准备过冠礼。这个狂生啊,真的是得天之幸。
陈文轩一愣,收起笑容,“替我谢谢大叔了,即便是我,连这个事都给忘了。回去告诉大叔别着急,再过个把月的,就有美酒了。”
他也没往深里想,可能古人就好这个道道儿吧,投缘就好。心里边多少也是有些感动,这毕竟是来自陌生人的祝福。
洪公公微笑点头,掀开第一个托盘上的红绸。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顶缁布冠,下边叠放的是玄黑色的上衣和下裳。
陈文轩深揖一礼,“陈某谢过大叔。”
别看有些不值钱的样子,就是普通的布冠和衣裳。但是在大夏的及冠礼中,这却是顶顶重要的“首冠”。
“老爷盼着小郎君尚质重古,不忘本。”洪公公说道。
“阿公稍等,某这就去换来。”
陈文轩说完之后,抱着托盘就往后跑。
婳儿喜滋滋的跟着,少爷从今天开始就是大人了呢。
其实古代对于及冠礼是真的很重视,有条件的都得大宴宾客呢。只不过陈文轩这边没有长辈,也就没有人张罗这个事。
在婳儿的伺候下,戴冠、穿衣。等他再返回大堂之后,洪公公都看得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跟陈文轩接触的次数不是很多,留给他的印象这就是一狂生,每根发丝、每个眼神,那都是狂放无比。
可是现在这身行头一换呢,处处透着一股子文雅。虽然仅是布衣,在这少年郎的身上穿着堪比华服。
配着他那看似温顺,实则隐隐露出狂傲又很自信的眼神,颇有睥睨天下的味道。
“阿公,烦请再次帮某谢过大叔。衣服很合身,有心了。”陈文轩认真的说道。
“善,小郎君穿着合适就好。”洪公公夸了一句,又掀开了第二个托盘上的红绸。
这上边摆放的是一顶皮弁冠,鹿皮制成。尖尖的冠顶,额头正中的位置上嵌着一块洁白美玉。下边叠放的,则是素色的上衣和下裳。
“冠顶内用象骨制成。老爷盼着若他日小郎君高飞之时,能行三王之德。”洪公公说道。
“谢大叔厚爱,不过陈某怕是要辜负大叔了。”陈文轩微微皱眉。
这是还惦记着举荐自己为官呢?这个事就有些不是那么美丽了。
“无妨,一切自有定数。”洪公公说笑间,又把第三个托盘上的红绸扯开。
这便是及冠的最后一顶冠,爵弁冠,也可称之为雀弁冠。
宽八寸,长一尺二寸,黑底儿绣红边。纹路细腻,上好丝帛所做。下边叠放着的是黑色的丝绸上衣,红色的丝绸下裳。
郭有财是正经丝绸的行家啊,仅仅是搭眼一瞅,就知道这样的料子,寻常百姓家可是买不到。
“老爷有言,还望小郎君日后少些鲁莽、多些谦卑,敬事神明。”洪公公说道。
陈文轩咧了咧嘴,“阿公,这话您信吗?”
听着他的话,洪公公的脸也苦了下来,“小郎君,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仅是代为传话。不过老爷对小郎君确实关爱有加,从未替他人准备冠礼。”
虽然说不能点明永炎帝的身份,但是该说的话也得说啊。要不然这个祸害指不定又会说点啥,自己回宫以后咋回复?
但是依照着陈文轩这张狂的性格,恐怕陛下的这份心思,也得旁落他处。
“哎……,大叔的厚爱,小子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人生无常……”陈文轩叹了口气。
“小郎君,可莫再说大肠包小肠,老奴听不懂。”
还没等他感慨完呢,洪公公赶忙开口。
“哈哈哈,阿公不急,仅仅是一时感慨而已,咱们今天不包肠子了。那日与大叔和阿公首遇,也是因心中烦扰,说了一些狂话。”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小郎君且请放心,老爷也了解了小郎君家中情况,并未放在心上。”洪公公说道。
“那不行啊,得放在心上啊。”陈文轩着急了。
洪公公傻眼了,啥意思啊?
“虽然我不在朝堂,却也知道朝堂之上硝烟滚滚。”陈文轩认真的说道。
“今日大叔送我三冠之礼,我也送大叔四个字吧,‘明哲保身’。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生匆匆不过数年,安稳的享福就好。”
洪公公瞪着眼、张着嘴,这说的都是啥跟啥?
“我知道,大叔肯定也是朝中大官,而且还有心匡扶朝廷正义。”陈文轩接着说道。
“可是这个事是那么好做的吗?我们县的王有福作威作福这么些年,离长安城还这么近,那些御史们都眼瞎吗?”
“今日京兆尹前来探望,话语中也是有着诸多愁苦。为官之路,艰又险,是以我避而远之。”
“阿公就告诉大叔,若是心中苦闷,有了不平气了。就到我这里来喝酒吃肉,一解烦闷。天下能人异士很多,就让高个子顶着去吧。”
洪公公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他都能够想到自己把这些话回给陛下后,会是啥样的情形。
陛下就是个子最高的那个啊,还有谁能顶?
“诶?及冠便是成人了。哈哈哈哈……,好啊。阿公你先呆着啊,我去办一宗大事。婳儿,跟我走。”
陈文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然后就急冲冲的往外跑。
洪公公的脑子里已经没了思维,木然的看向了郭有财和陈铁牛。
这俩人也是齐齐耸了耸肩膀,他们也不知道陈文轩要办的“大事”是啥事啊。
洪公公那叫一个愁啊。
当差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咋回去复命?这个祸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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