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跟朱高炽还有儿子瞻基,三个人加起来,在位的时间跟皇祖父差不多。
都是三十几年。
这三十几年,也是跟六部你来我去,斗争不休的三十几年。
皇帝想做主,朝臣想当家。大家都是出尽了法宝使出了浑身解数。
又是内书堂,又是内阁,又是司礼监,改来改去的,解决当时的问题之余,却是给皇家内部的传承加了很多不利因素。
可六部始终屹立不倒,不管皇帝的位置上,还是六部的主事位置上,换了谁,都一直运转顺畅,没有出太大的纰漏。
张欣想大展拳脚也没想过朝着六部使劲。
毕竟这会祖孙三代包括徐氏都在,她完全没有理由在明面上插手朝政。
五大官里,文官,武官,也不是张欣可以结交的。
她目前没有渠道去结交。
一旦她有这个倾向,怕是公爹第一个就把她给干掉了。
一切就只能着落在宦官、女官、爵官这三个上面。
宦官这会,不成气候,满宫的小宦官认字的没几个,张欣暂时挂起。
而爵官,也就是宗室的子子孙孙跟娶进门的媳妇嫁出去的公主。
这些人里男人归公爹管,女人归徐氏管,暂时她也不用理会。
只剩下女官是她的主场。
建朝那会,先帝就定下了后宫里的尚宫局、尚仪局、尚功局、尚食局、尚寝局、尚服局、宫正司的一概职司。
尚宫掌导引中宫。下辖司记、司言、司簿、司闱。
尚仪掌礼仪起居。下辖司乐、司籍、司宾、司赞、司籍、司乐、司宾、司赞及彤史。
尚功督女红程课。下辖司制、司珍、司彩、司计。
尚食掌膳馐品斋。下辖司膳、司药、司酝、司饍。
尚寝掌天子宴寝。下辖司设、司舆、司苑、司灯。
尚服掌供服用采。下辖司宝、司衣、司饰、司仗。
宫正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
六司中都设有两人以上的典、掌等副职监督,女史记录,避免一人独大。
宫正司则是整个六局的监察人。
只要宫正司持正,六局无法越雷池半步。
整个六局一司里,三百个人,相对于妃嫔宫女的数量,基本上就是刚刚好。
各局各司各人都相互制约,不会一处独大;
各局的分工也明晰,大家各司其职,每个局都有自己要管的一摊子事,每个人都有自己每天要干的活,不至于因为人多事少无所事事而在宫中生事;
尚宫跟宫正全是正五品,这品级不高不低,不容易专权跋扈也不至于位卑言微。
女官们大多数出生书香世家,本身就循规蹈矩,不至于带坏了宫中人。
整一套宫廷女官都是为皇帝以及后宫娘娘们存在的,管得也仅仅是后宫里的一切事务。
看起来像是很局限,权力也只在宫廷之内。
可实际上这个女官的实际影响跟用处,张欣是到了后来才品出来滋味。
女官这一部分人数最少,权利最小,主的却是——制衡!!!
不但制衡宫内宦官,也制衡宫外朝臣。
因为大家都忽略了一点,外命妇也是女官。
有几品的朝臣,就有几品的诰命。
一位有诰命的正经当家夫人,可以发挥出来的能量,远远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以前张欣身在局中,即便体会到女官的重要性,但大势已去。
她精力也有限,很难力挽狂澜,只能放任事态发展到了后来那种不可控制的程度,
现在重来一回,张欣,一定要将这事重新导回正轨。
六局一司绝对不能够式微。
只有宫内的女官可以制约宦官在皇宫里一步步的坐大,也只有女官可以压制宦官成为左右幼儿进而左右皇帝的大太监。
而且,相对于宦官,张欣感觉,女官们敛财的少。
至少在她管着后宫的那些年。
六局管着采买的时候,这宫里的费用就是比后来太监出去采买的低。东西也比太监采买回来的好。
想到这儿,张欣又想起了一事。
“挽袖,你让人跑一趟,让我二哥明天进宫。”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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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欣儿又下厨了?你都这么忙了,还跑去做饭!”
在大家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吃了好些天一点都不合口味的饭之后,徐氏相当喜出望外,也相当心疼忙得一塌糊涂还去下厨的张欣。
“娘,没!我让胡尚宫弄了个小厨房。瞻基前两天说了句大实话,京师的饭死难吃。。。”
张欣吩咐下去的事情,胡尚宫没有打什么折扣的执行了。
小厨房到位,厨娘也立刻到位。
当晚端上来的,再也不是难以入口的光禄寺出品。
“说好的食不言呢?”
朱智明黑脸,亲爹亲娘带头坏规矩,这都是什么事!
“我还说梦话呢!管得着么!”
朱高燧呛声。
“顶嘴!找打!”
朱安乐挥胳膊。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徐氏打圆场。
她这几天都觉得自己饿瘦了,才没忍住。
谁能想到,她这个京师长大的人,有一天居然吃不惯京师的口味呢。
“翰林院的文章、武备库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京师顺口溜,诚不欺我。”
朱高炽摇头晃脑。
“噗——哥你也听说啦!”
朱高煦喷笑。
“嗯,这四样我都体验了,再没有比这四样更糟心的了。”
朱高炽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在京城的时候稳定正常,一来南京,就缩,光禄寺真是居功甚伟。
“武备库的刀枪怎么了?”
朱棣闷头吃饭,速度极快的扒完了两碗才开始搭理人。
“烂啊。就这次不是聚众抗爹你么?他们才发现武备库的刀枪烂的烂,锈的锈。”
朱高炽作为大皇子,巡视了好几遍京师各处了。
哪不行都是门清。
光禄寺的茶汤,他小时候经常用,也没觉得怎么着,皇祖父反正什么都能吃,他跟着吃就是了。
这次回来,被张欣养刁了的胃口,立刻觉得不对劲了。
太医院的药方嘛,当年他小的时候,也经常喝,好不好用的另说,苦是一定的。
体虚这个毛病还是后来文北郊给看好的。
至于翰林院的文章么,狗屁不通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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