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宫的汇总名单既然给了朱高炽,张欣也就放手不管了。
这会锦衣卫不像上辈子那样在她手里。
她理出一点头绪,正好交给公爹跟朱高炽去折腾,挺好挺好的。
接下来的一整年的日子里。
一家子的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按朱高炽的话说,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朱棣——
在前朝上目前主打一个不讲理。
凡事专横独断,他要是拍板了任何一件事情,那就是任谁讲都不行,就当时必须这么做。
在朝上他还会动不动就把反对他的人直接关大牢。
一句拖下去,解决一切他不想应付的废话。
朱高炽——
朱棣都这么自动自觉的作了,朱高炽就反其道而行。
整天忙着安抚那些被朱棣骂得狗血淋头的朝臣。
那些被关进去的,朱高炽就观望一下,在这人不在岗位的时候,到底对他所在部门运作有没有任何的妨害跟影响。
要是没有,那他什么话也不说,假装劝说不了,让人家继续在牢里待着。
要是这人一进去,下面的人都像无头苍蝇,那就关几天之后朱高炽在朝上一顿输出,朱棣勉为其难的把人放出来重新恢复原职。
徐氏——
徐氏也有徐氏的活——主要是安抚官眷。
当家的男人被关进去了,不是抄家灭族那种罪名,家眷朱棣一般不波及。
这些有诰命在身的官眷轮番的进宫让徐氏帮忙求情。
徐氏一贯高举的是后宫不干政的大旗。
所以,任谁去求情,男人是肯定不能放的。
但是,这牢里嘛,皇后还是可以稍微照顾一下的。
允了她们送衣裳,送被子,送吃食。
主打的就是身体健康的关怀跟家眷的安抚。
朱高煦跟朱高燧——
这俩,不是在出海的船上,就是在准备去出海的路上,再不然被朱棣派去京城监督皇城修建,朝臣难得一见。他们也极少搭理想跟他们哥勾勾搭搭的人。
至于二皇子妃——
这位压根不出宫,别人也没有任何理由进宫见她。
三皇子妃——
刚刚嫁入皇室没多久,对,就是那位原本朱高炽会宠的大郭氏,出身武勋,偶尔出宫就是去城外的马场跑马,也不管事。
最后是皇子妃跟两位目前还没有嫁人的公主——
这三个人在京师倒是挺活跃的,算是无论老百姓还是官眷都能偶遇一下的皇家人。
但这三位都是一推六,要么让人找徐氏,要么让人找朱高炽。
主打一个朝廷的事一点也不掺和。
名义上两位公主主要管着一系列的皇家铺子,大皇子妃张欣则只管宫内的事,皇室宗亲的事。
帝后二人,加上这一家子总共没几口人,把一套组合拳打得虎虎生威,风生水起。
在朝臣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很多本来会被剧烈反对的各项举措,就这么丝滑的成了永乐朝板上钉钉的新政。
随着张欣在京城就开始做的事情,一件件的同样在京师推行开来,京师的变化日新月异,整个国家的发展也势如破竹。
脑瓜子灵光的那些人,渐渐的就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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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二年,十月。
京师,某条街,一处小酒馆,包厢。
十几位衣着朴素,各种年龄都有,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团团而坐,个个脸色凝重。
“现在这宫里,我们的人手快清得差不多了。有人传出来张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一位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者举手压下大家嗡嗡嗡小声讨论的声音,问道。
“洪武二十八年跟大皇子大婚,洪武三十年六月生了皇长孙,今年刚刚生了第二个儿子。大皇子后院只有两位老人。去得不多。”
“先帝选的,河南永城小吏之女,之前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据说,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良善,大度,爱笑,与大皇子感情颇佳。”
“嫉妒,大皇子后院至今无新人。”
“皇上跟皇后都很喜欢这位大皇子妃,二皇子妃跟三皇子妃几乎没有多少宠爱。”
“皇长孙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到了皇上跟皇后膝下抚养。”
“皇长孙据说,早慧。”
“祥云宝钞就是张氏张罗的。最初只是犒军,后来,京城的宝钞就稳住了。”
“皇上的潜邸燕王府,藏了那么些人,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据说当时也是张氏在管内务。”
“山东张秋河水灾,是张氏的大哥在张秋河,于是张秋河灾民全都投奔了京城。后来山东全境旱灾,离着燕地近的,举家搬迁京城,就那两年,燕地开荒三十万亩地。所以,当年皇上举事的时候,粮食压根不紧张。”
“宁王在洪武年间私自出海,张氏的乳娘张罗了商队,是二皇子带队出海的。那一次,那几条船的东西起码百万两。皇上举事的时候,连钱银也不紧张。
“去年张氏自己张罗了商队出海日本,带队的是李景隆跟她大哥。后来好像是二皇子跟三皇子也带队走了安南,三佛齐。这船队反正不是朝廷的,宫里的人被送到京城去了,没有确切消息。”
“所以,她这个当大嫂的,跟小叔子关系还不错?跟李景隆也有交情?”
“要往这个方面去说也没说错。大皇子妃不安于室。”
“不妥,这女子该不该做事,去年那一场辩论赛,到了这会,有点家底的人家都愿意给儿子娶读过书,也能掌家的新妇。没看京师了多了很多的女掌柜么?你这么一说,满京师那么些经营自己嫁妆补贴公中的女人,都不能让。”
“多智近乎妖?”
“谢大人要敢上疏大皇子妃是妖孽,老朽敬你是条汉子!”
“皇帝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都厉害得很!”
“都是夫纲不振而已,你这语气,莫不是也想家里女人厉害一些。”
“我家那位,要是能像今上家里这几位这么能挣钱,我当祖宗供着又如何?”
“没出息!”
“做不到就别酸。污蔑妇人清白,恕在下不能苟同。告辞!”
一个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的男子,本是不发言也不做声,但听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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