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明年吧。公主不愁嫁。”

    张欣答道。

    徐氏做事,从来都是考虑很周全的,让朱智明跟朱安乐带头,是因为她们俩有公主这样的身份,世人哪怕诟病也好,并不妨碍公主婚嫁。

    身为公主,哪怕不嫁,皇家也能养着一辈子。

    至于怎么能在大明律诰中加上一笔。

    那就看朱高炽怎么忽悠国子监的那些人来打配合了。

    女子不嫁,急的是那些原本可以用嫁娶获利的男人。

    特别是这群等着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光宗耀祖的读书人。

    他们原本不费力气就能得到的,现在还想得到,只能退后一步。

    徐氏的要求也并不苛刻。

    嫁妆的所有权而已。

    男人要脸。

    大明律要是改了,这就是实打实的在说男人不靠女人嫁妆过活,他们不是更有面子

    再者,结成姻缘以后,对妻子能尊重的,这钱,妻子怎么可能不给家里花。

    外面面子有了,里面实惠也有了,两全其美啊!

    朱高炽只要往这个方向去引导,监生们把大字报一上,朱棣就可以顺理成章让刑部修改相关条例,他再批红通过。

    “好吧,娘娘深谋远虑。张家还颇有几个小子挺上进的。永城孙主簿家的次子也不错。”

    包氏把肚子放心里去了,就开始想别的。

    这两位公主也是隔三差五的来产房这边看张欣,陪张欣聊天的。

    她看着,都特别可人。

    她跟张老爹移居京师,自然张老爹就辞了永城的活。

    这小吏的活,不能给了别人,张家就来了好些年轻人让张老爹挑。

    都在张家暂住了一段时间,她看着个个都挺好。

    听吴尚宫说,公主们选驸马,也不挑高门大户,那是不是张家也可以考虑一下。

    永城孙主簿家一直跟张家关系不错,他家次子挺会来事。

    “俊不?”

    张欣略有点黑线,没了孙皇后,还是要给一个孙驸马么!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话!!!男人看的是踏实,能干!问俊不俊的算怎么个事!”

    包氏又想打闺女了。

    “我那俩小姑子喜欢长得好看的。”

    张欣只说大实话。

    两个小姑子现在不比上辈子,经常出去,见多识广的,原本就想嫁好看的,见识过外面各种奇葩以后,越发决定要嫁好看的。

    驸马反正也没啥正经事做,要踏实能干干嘛!

    “。。。。”

    包氏无言以对。

    ~~~~

    “沐晟奏言,已破八百诸寨,其士官宣慰使等遣人至军门伏罪。”

    朱高炽高高举着奏折,扎着马步给朱棣读奏折。

    “令沐晟班师回朝。”

    朱棣斜靠着椅背,把腿都架到了书桌上,嘴巴里还含着朱小胖给的宝珠糖。

    “云南监察御使陈敏言上奏:云南自洪武中设立学校,教养生徒,今郡县诸生多有资质秀美、通习经义,应如各布政使司三年一开科取士。并言师儒之职为后学矜式,而云南郡县学校之官多用土人,学问肤浅,容止粗鄙,不称师范。应别用经明行修之士,方可教育有法。”

    朱高炽站半天了,抖着腿站直了又读了一本。

    “允准,诏云南自当年八月举行乡试。谁让你起来的?”

    朱棣斜睨朱高炽,操起手边的戒尺就想打过去。

    “我的腿让我起来的,再不起来,一会就得一屁股蹲!”

    朱高炽翻白眼。

    不就是趁朱棣还没下朝喝了他糖水么。

    小气得要死!

    “哼!混账东西!继续读!”

    朱棣忍住了咆哮。

    徐氏最近看医书,跟他念叨了一个晚上说咆哮伤身。

    “四川叙州府南溪县民报闻,嘉定州犍为县有四盐井,可开采煎盐。”

    朱高炽看朱棣这戒尺始终像是摆设,大着胆子找了个离得有点远的位置坐下,继续读奏折。

    “命户部派人前往查验。”

    “是,爹。”

    “爹,户部把江西时疫损伤总数出来了。”

    “报。”

    “七月,江西广信府玉山、永牛二县疫,死一千七百九十余人。九月,江西建昌、抚州及福建建宁、邵武,自去年至今年正月,疫死七万八千四百余人。十月,江西广信府上饶县疫,死三千三百五十余户。”

    “四个月,死了将近十万人?!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朱棣冷笑。

    “七月开始,只是广信府的两个县,这两个县的地方没管好,蔓延出去,波及整个江西,最后又绕回了广信府。”

    朱高炽心里默默叹气。

    时疫爆发一事报上来的时候,朱棣还没回来,朱高炽当时就安排了救治安抚。所以头两个县,伤亡并不大。

    可惜,当地的人轻易的让得了时疫的人出了县城。

    这一下连福建也中招了。

    扩散太快,药材供应不上,又是时疫最容易传染的九月,维持治安的当地官衙也倒下了,一下子就全线崩盘。

    这两个月天冷下来。

    才终于消停了。

    “人力有时尽,唉。接着往下吧。”

    朱棣无话可说。

    好像见天的就是这灾那灾的,一年到头没闲着。

    姚广孝说,近三百年,境内都不能太平。

    还真是又被他说中了。

    “鸿胪寺丞出使迤西还奏:鞑靼阿鲁台杀鬼力赤,迎本雅失里为可汗。”

    “北地边将奏报:若本雅失里被迎立为可汗,拥其北行,必骚扰边境,请选劲骑出塞何机袭击。”

    朱高炽这次把两封有关联的一起读了。

    “咦,爹,鞑靼异动。也不知道郭老爷子跟耿老爷子把人调教好了没?”

    朱高炽在张欣那儿得了好点子,跑来跟朱棣说,朱棣也觉得不错。

    就让人快马去京城安排这事去了。

    这个鞑靼的混血孤儿出发前肯定是要调教一番的,这会他们都在京师,也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

    “先批复了奏折:本雅失里若被立为可汗,必不敢擅动,可先遣人暗中观察其动静。”

    “是,爹。”

    朱高炽示意边上的人记下,就看朱棣把腿放了下来,站起来到书房另一边的沙盘边围着转圈。

    “让太监王安出使别失八里。同时敕谕总兵官何福遣人往哈密等处买马,借以侦察本雅失里。并令所遣之人与王安相联络;迤西诸卫所发兵护送。”

    朱棣边转就边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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