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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十年,六月。
托诺不花求娶一事,如朱高炽所料,夏日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朱棣认了一个义女,封为泰和公主,赐了一座公主府,在京城热热闹闹办了婚事,才把公主交给了托诺不花。
张欣虽然没为难托诺不花,但也提了两个要求。
每年托诺不花必须带着可敦来朝,每两年,托诺不花跟夏日必须在京城居住半年。
张欣提这两个要求的出发点。
第一个是要从每年夏日的状态上看托诺不花对她好不好。
第二个则是觉得,半年时间的话,装也装不来。
只是这要求朱高炽看到的时候,又大大的表扬了张欣一圈。
一个鞑靼的可汗每半年就带着可敦住京城,释放出去的意味,跟能造成的影响,看谁眼里都会觉得,大明朝强盛至极。
老百姓的与有荣焉朱高炽还没有太确切的感受。
但朝臣们越来越老实,政令越来越通达,是肉眼可见的。
【永乐十年六月十二日,吏部尚书蹇义等奏报交趾设置:建设军士卫门总四百七十二。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各一,卫十,千户所二,府十五,州四十一,县二百零八,市舶司一,巡检司一百,税课司局等九十二;置城池十二所,安抚人民三百一十二万,获蛮人二百零八万七千五百,粮储一千三百六十万石,象马牛共二十三万五千九百余只,船八千六百七十七艘,军器二百五十三万九千八百五十二件。】
朱瞻基被张欣抓了壮丁来给他念京报,念完一段,就给张欣补充了一句前言。
“这是简定起兵已经平了,交趾那边重新整理后报上来的数字。”
“上一期好像说死了好些人吧,兵部尚书刘俊、交趾布政司参政刘昱。你说,你干嘛把字搞得这么小。还挤得密密麻麻的。”
张欣忍不住抱怨。
儿子说张罗京报就张罗京报,雷厉风行的很。
她全程也没怎么参与,朱瞻基从来也不是个需要大人操心的孩子,就是现在这成果吧,她看起来,费劲。
“爹说,这玩意,要想起作用就得便宜。一文钱两文那样。这不就只能纸小点,字小点么。这跟娘那边那个海贸商报可没法比,就那样一本小册子就卖一贯钱,简直就是抢钱啊!”
朱瞻基都想去给两位小叔公干活了。
就几页纸,每个月出一次,还没出呢,就被人定光了。
就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手抢占商机。
“可这印出来,没人看不是白瞎?二胖,你说,你看得进去不!”
张欣反正看不进去。
“有点费劲。哥,书坊里话本子老多人买了,大白话写的。”
朱瞻墉难得今天休沐,在张欣这里腻歪了半天,看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报纸上面都是字,各种之乎者也,也敬谢不敏。
他大哥在大本营里读书,毫不费力,是被老师们都夸烂了的那种。
所以是一点都体会不到他这种读书一直不开窍的人的痛苦。
平时不是为了完成功课,他连书都不想碰。
他们现在大本堂里,过半数,不是爹娘逼着,绝对不来上课。
也就他哥觉得全天下的人都爱读书了。
“大白话?”
朱瞻基如遭雷劈。
对啊。
他想办给老百姓看的东西,之乎者也的,不对味儿。
“还真是,娘都没想到这个。”
张欣摸了摸朱瞻墉的脑袋以示赞许。
“可是,用大白话写,字不就更多了么?”
朱瞻基再一想,又觉得不对。
“你一天出一份,每天都出,就不要想着一张京报满满登登的,一天写一两件事就行。就像你刚刚说的,交趾设置郡县,再来一件别的,就凑一张报。等大家习惯了买报纸,再想想怎么往上加。”
张欣提点一句。
想法肯定是好想法,但是实际上的操作嘛,还是得一点点的摸索出来。
“嗯,做了实务,才知道,千头万绪。”
朱瞻基之前六部都小小的待过几个月。
好像也并没有太复杂。
这次长辈们都放手,让他自己张罗一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挺难,每天脑子里转个没完。
“努力吧!你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排倒数!整天跟皮猴子似的。就那么待不住么?”
张欣安慰了大儿子,接着打击次子。
小闺女也进了大本堂,每天回来都跟她说,二哥在堂上不乖,被老师罚站。
今天休沐,本来三个孩子都被留在徐氏那边泡药浴。
朱瞻墉打翻了浴桶把徐氏气得七窍生烟被赶了回来。
“烫呗!都不知道三胖跟四胖怎么泡得住!”
朱瞻墉抗议。
“烫才有用!”
朱瞻基也敲了一下弟弟脑袋。
这些年他都不爱生病,大本堂里的人天冷天热的,就有人病倒。
御医说他是打小养得好。
吃穿用反正大家都一样,那可能就是药浴的原因了。
“知道了,下次不跑就是了。”
朱瞻墉也知道自己有错,可能比弟弟妹妹多半天时间跟娘亲这待着,多好。。。错他认,改不改的,到时候再说。
“大花,你猜我带什么回来了!”
母子三人说话间,兴冲冲的朱高炽大声喊着就冲进了屋。
“吼!我看到了!”
角度问题,张欣看不到的朱高炽背后,朱瞻基看到了。
“爹爹,爹爹,什么,是什么?”
朱瞻墉扒拉开朱瞻基,也要看。
“海东青啊!!”
朱高炽不等张欣猜,就迫不及待的让跟在后面的千尔上前显摆。
戴着眼罩的海东青脚上被扣了一个脚环,连着三尺长的铁链,稳稳站在千尔胳膊上,看着精瘦,翅膀还时不时的扑棱两下。
吓得千尔有点颤颤巍巍的。
“爹,贡上来的?”
朱瞻基见猎心喜。
“这毛怎么不亮。”
朱瞻墉也上前,伸手想摸。但被朱高炽拦下了。
“叨人的。你这小手,一嘴下去就废了。”
“有几只?”
朱瞻基拉着朱瞻墉退后两步,眼睛还是盯着看。
“只有三只。本来是两对,有一只路上死了。”
朱高炽可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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