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婉儿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这种女人确实不值得同情。
就图舒服和来钱快了,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没有,不值得提倡。
毕竟,平民们不吃苦,老爷们怎么享福啊?
公孙婉儿接着说道,
“那……那些被卖来的女子呢?她们也不是自愿干这个的,她们也是家境贫苦,被逼无奈才做的,她们也想过正常女人的人生相夫教子,安享太平。”
公孙婉儿此言一出,在场不少女子纷纷落泪。
这世上终于有懂她们的人吗。
有谁能够了解做舞女的悲哀,暗暗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沈长恭不慌不忙,反问道,
“好,假设,我放她们回家了,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啊。”
“再然后呢?她们就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了?扯淡!
她们家既然因为贫苦卖了她们一次,那么就能因为贫苦再卖她们第二次!
她们的家人会发现,原来她们还可以重复的卖钱,家人会把她们再次卖到别的青楼里去。
然后我们再扫黄,再放她们回家,家人再卖掉她们,反复如此!
她们就像是一头牲畜一样,被人卖来卖去,她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们直接进教坊司,至少那是官办的,吃穿不愁,人身安全也有保障,老了也有教坊司来奉养。
若是在别的青楼,动辄打骂残害,死了随便一扔,老了也是赶出去自寻活路。
你说说,哪个好?”
闻言,公孙婉儿沉默了,因为沈长恭说的是实话,现实确实都是如此。
她不再与沈长恭争辩,并且在心里承认,沈长恭想的比她深远,也更加了解人性。
公孙婉儿有个优点就是,她看沈长恭不顺眼归不顺眼,杠归杠,但只要沈长恭说的是对的,她就不会去胡搅蛮缠撒泼,不会去无理搅三分。
周围的女子们也沉默了,谁愿意去像个牲口一样,被人卖来卖去呢?
虽然教坊司也是干这个的,但好歹是官办的,有保障,也比待在这种小青楼里强。
她们先前不愿意去教坊司,是因为教坊司虽然福利待遇好,但给的钱太少了,攒不够赎身的。
“那好吧,现在这些人都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女的全都押到教坊司,男的全都押回军营,这里干活的下牢审讯,嫖客缴纳罚金就可以走了。”
组织卖银、卖银和嫖娼,惩罚的力度当然不一样。
此时,门外又来了足足五百人的治安军,这些人都是过来增援的。
沈长恭让原先跟来的一百人,把那些人全都压下去。
新来的五百人,全都跟着他一起,押着那个掌柜,去找那个梁国公的小舅子。
路边的人,看着浩浩荡荡的治安军,赶忙让路,好奇着这是谁家又要倒霉了。
公孙婉儿看了看天色,已经夕阳西下了,不由得问道,
“还不去影卫那里吗?”
“我说了,到晚上再去。”
“那现在去干嘛?带着这么多人,像是要去抄家啊。”
沈长恭义正言辞的说道,
“人家犯的法,顶多算是个非法经营而言,罪不至死,怎么能抄人家的家呢?”
看着沈长恭的模样,公孙婉儿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不是,你这登徒子会有那么好心?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是个活阎王啊,一碗凉粉都敢抄国公的家,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
沈长恭解释道,
“那不叫抄家,我们这是去查获非法经营所得的赃款,懂了吗?”
“你真虚伪。”
“过奖。”
“我没夸你。”
“别说了,再说该挨打了。”
公孙婉儿气的咬牙,又转过身去看窗外,把屁股朝向沈长恭。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不高兴就让沈长恭看屁股。
脾气还不小。
一行人根据掌柜的指示,来到了内城的一座府邸内,一脚踹开门,便进去了。
“治安军查案,让陈安敏出来!”
张毅德大声呼喊道。
霎那间,陈府乱作一团,尖叫声不断的传来。
“所有人出来!抱头蹲下!不许动!”
张毅德可是学会了沈长恭这一句话,认为十分霸气,呼喊的中气十足。
治安军很快便进入到了陈府的各个房间内,有的抓人,有的则搜查财物。
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呼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陈府,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你知道我兄长是谁吗?
你们谁是领头的,滚出来!我看今天谁敢抄我们的家!”
沈长恭缓步走上前去,不用说,看他的官袍,就知道他是官最大的。
那娘们指着沈长恭大喝道,
“你敢这么对我们,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知道我家老爷姐夫是谁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呀你?老娘管你是谁,告诉你,你今天敢拿走我们家一分钱,老娘讹不死你就不算完。”
那娘们指着沈长恭一顿撒泼,然后往地上一躺,开始耍无赖,大哭大喊道,
“都快来看啊,治安军打人了,治安军抄家大人了,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啊,走过路过都过来看看啊!打人了,打人了!”
天地良心,真的没有一个人打过她一下。
但是沈长恭毕竟是个善良的人,向来做到有求必应,比庙里的菩萨还灵。
沈长恭指向那个娘们,缓缓说出两个字。
“打她。”
“遵命!”
几个治安军立刻过去,对着她拳打脚踢了起来。
那娘们立马慌了。
“不是,真打啊?”
“别打了,别打了!”
“我再也不喊了,别打我了!”
“求你们啊……”
沈长恭挥开了众人,看着那娘们冷冷说道,
“既然阁下讲不通道理,那在下也略通拳脚,现在说,我们打你了吗?”
“没有没有,没打我,是我自己摔得。”
你看,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没打她,她却说打了;明明打了她,她却又说没打。
此时,一个治安军走了过来,抱掌鞠躬道,
“启禀大都尉,府里没有陈安敏的人影。”
沈长恭低头问向那个娘们,说道,
“这位夫人,陈安敏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
那娘们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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