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幸目光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倪家几个鹤立鸡群的小辈,表情无奈地转头看向倪廷辰:“右相这就是你说的没动手?”
倪廷辰一本正经地回答顾幸的问题:“府中护卫绝对没有一人动手,此事老臣敢用性命担保。”
“怎么回事?”顾幸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不善地看向周全询问道:“本王不是让你来控制住现场局面吗?”
“结果你倒好,现场给本王弄成这样,你让本王在老爷子面前怎么交差?”
一想到一堆家长找老爷子告状,老爷子图省事将自己往前一推时的那场面,顾幸就感觉头痛。
“王爷这属下也没辙啊,”周全苦着一张脸:“属下带人到的时候,现场早已乱作一团,倪家几位小爷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根本就拉不开啊。”
“王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王爷看看这给学生打的啊,”有学子看着顾幸大声哭泣,说着还撩开了自己的衣物,皮肤紫青一片。
“狗屁,你们为什么挨揍,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一倪家小辈表情大怒,看着一众学子大声训斥道。
“放肆,”倪廷辰板着脸开口:“逍王殿下当前怎可如此无礼,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滚过来给见过逍王殿下。”
“我等见过逍王殿下,”四五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身着清一色的黑色武衣,头发由头饰固定,显得干净利落。
顾幸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眼前的几人顾幸只认识其中年纪偏大的那人。
名为倪荣轩,是倪廷辰二子的幼子,挨揍那个倪永宁是倪廷辰三子的幼子。
顾幸之所以认识倪荣轩,是因为前世此人成年之后进入军中作出了一番作为,顾幸特意关注过此人。
至于其他人,顾幸扫视了一眼,记忆中并没有这些人的画面,想必要么是其他没啥名气的小辈,亦或者是哪位英雄的遗孤,被相府收留,住在相府的存在。
“嗯,”面对小辈,顾幸自然不会再如同对待老辈那般,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用下巴点了一下哀嚎片地的一众学子。
冷冷问道:“你们做的?”
倪荣轩愤愤不平道:“是他们先辱骂我祖父的。”
“我祖父贵为大周右相,且是他们能随意辱骂的?”
顾幸目光看向前来告状的学子:“你们辱骂右相了?”
一众学子眼神出现躲闪,不敢回话,半响之后才有大胆之人,虚心辩解道:“学生等人并未骂人,只是可能有个别情绪激动,说了几句不过脑的话罢了。”
“但君子当以礼待人,动口不动手,这并不能成为他们行凶的理由。”
“对,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凭什么打人。”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骂我祖父是卖国贼,我身为晚辈,若是放任他人如此辱自家长辈都毫无作为,还算人子吗?”
“他说的可是真的?”顾幸面色一冷:“你们当真如此说过右相?”
一众学子彼此看了一眼,纷纷低头不敢回话。
“王爷我们都听到了,确实是他们先如此辱骂右相,荣轩哥才忍无可忍出手的,”与倪荣轩一同过来的其他倪家小辈纷纷开口应和。
“放肆,”顾幸闻言轻喝一声,开口训斥:“右相何等身份,也是尔等能随意污蔑的?”
“来人,”顾幸轻喝:“将今日抵达此处学子姓名,全部记录,送往国子监通知国子监祭酒,凡名单之上有姓名者,一律延毕。”
顾幸大怒:“区区学子,竟敢如此辱骂当朝大臣,礼之一字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还是我大周学子吗?”
“简直如同蛮夷。”
“王爷我们是无辜的啊,我们没有骂人,”顾幸此言一出,刚刚还在哀嚎四起的一众学子顿时表情呆住了。
身为国子监学子,却被国子监延毕,这对于一名国子监学子而言不亚于天塌了。
要知道被国子监延毕一事,按规定是要写进自己的个人卷宗里面的,成为一生的污点。
读书时做了何事?为何会被国子监延毕?
一旦此事上了自己的个人卷宗,自己日后的仕途之路几乎就算是彻底断绝了。
毕竟参与三年一度的春闱,吏部会第一时间对所有参考学子进行全方位地调查。
而个人卷宗上出现了污点,很大程度上会被吏部直接淘汰,连参加春闱的资格都没有。
一想到后果如此严重,此时的一众学子,也顾不上告状了。
纷纷开始喊冤:“王爷明鉴,学生等人此次前来,只是单纯地想询问右相为何要提议售卖武器给乌达一族,从未想过闹事,所谓辱骂更是与学生等人无关啊。”
“此时知道喊冤了?”倪荣轩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刚才不是牛逼哄哄的吗,现在怎么怕了?”
“继续啊?”
“咳……!”右相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注意言行。”
提醒了一声之后,又继续一副看戏的表情,仿佛被骂的那个压根不是自己一般。
顾幸瞟了一眼右相,心底一阵无奈,目光从一众学子身上扫过,语气不善。
“王爷,”倪荣轩朝顾幸行了一礼,开口道:“小的记得,按大周律,无端恶意诋毁大周官员清誉,按律应杖责三十,罚纹银百两,收监半年以上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一众学子面色再次狂变,国子监延毕对他们也是伤筋动骨,若是还被收监半年以上,那此生算是彻底完了。
“大周有这条律法吗?”顾幸故意提高声调询问道。
“确有此条律法,”刘子冠应声回答。
“你们都听到了吧,”顾幸面色平静望向一众学子开口道:“你们是打算自己溜达着去长安府尹呢?”
“还是本王让人去通知长安府尹,让其带人过来?”
“王爷,我等冤枉啊。”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等真的没有说过任何侮辱右相之言啊,还请王爷明察啊。”
一众学子几乎被吓哭,朝顾幸大声喊道。
“王爷我们可以作证,他们确实辱骂了右相,”右相府邸的人站出来大声开口。
“没有,那不是我说的,我自幼熟读圣贤书,知礼仪,绝不会说出此等不负责的话。”
“也不是我说的。”
“我也没说。”
“王爷我冤啊,我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刚到此等就被揍了一顿,现在还无端背上了这等冤屈,这若传了回去,我非得被我爹打断腿不可。”
一人面色如丧考妣,委屈得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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