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准备强行扣押学生?”薛云离去,薛哲冷眼看向顾幸。
“何来扣押一说,”顾幸表情丝毫不怒,轻笑一声:“你有脑疾在身,本王不过是起了爱才之心,欲要帮你寻人医治罢了。”
“哼,”薛哲表情不满冷哼一声:“王爷此处有无他人,你这样有意思吗?”
“学生有无脑疾,王爷难道不清楚吗?”
“这么说你没脑疾?”顾幸脸上笑容依旧。
薛哲目光看向顾幸冷着脸不说话。
“既然你没脑疾,”顾幸幽幽开口:“那一切便按大周律法执行吧。”
“来人,”随即顾幸轻喝一声:“国子监学子薛哲,身为皇家学子,却不知忠心报国,反而出言不逊藐视皇室诋毁王侯。”
“按大周律即刻起剥夺其国子监学子身份,降为庶民,即刻起押送大理寺收监。”
“是!”
薛哲这张嘴,早就将孙侯惹恼了,顾幸一下令,孙侯立即带着两人冲了上来,一个擒拿就给薛哲控制住了。
“慢……,”薛哲两眼一瞪,急忙喊道:“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带走,”顾幸冷眼挥手,孙侯压着薛哲就往外面走。
“行行行,我承认我有脑疾,我有脑疾,”眼看真的要被带走,薛哲急忙大声嚷嚷。
今日若是真被定了性,出了这道门,被押送前往大理寺,记录在案,那日后就算自家老师跑断腿,恐怕也将自己捞不出来了。
毕竟谁会为了一个学子,却贸然开罪一位王爷。
无论你有多聪明,日后成长有多高,在没有正真成长起来之前,一切皆是空话。
大周地大物博疆土辽阔,从来不缺大才,缺的是成长起来的大才。
故而若是薛哲因顾幸而死,顾幸面对的顶多就是几封不痛不痒的弹劾折子罢了,甚至若是顾幸有心,连弹劾的折子都不会有。
“押回来,”顾幸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你的文人傲骨呢?”
“这就没了?”
孙侯一脸鄙视地看了薛哲一眼,将其推了回来。
薛哲脸不红心不跳:“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是也。”
“你们读书人都这么不要脸吗?”孙侯啧啧一声,狂翻白眼。
薛哲没有说话,区区一个下人,不配他做过多的解释。
孙侯放开薛哲,顾幸淡然打趣道:“你若能坚持到底,本王还敬你三分,却没承想这还没出府呢,你就服软了,没意思。”
孙侯出言讽刺,薛哲可以置之不理,但顾幸的嘲讽,薛哲不可能装作没有听到。
面色顿时一红,但依旧昂着头说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是吗?”
顾幸面色微笑,忽然下一刻顾幸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砰!”
“薛哲你好大的胆子,”大喝一声。
顾幸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寒霜,目光看向薛哲不夹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薛哲见状心头一惊,此时从顾幸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薛哲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一般。
薛哲内心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还敢说出一句惹怒对方的话,对方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自己。
顾幸冷冷出声:“近年来朝堂之上的王侯百官,可有你不敢骂的?”
薛哲强装镇定昂着脖子说道:“圣人言,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生既为读书人,见世间不公之事,自然需要站出来为其发声,不然岂不是枉读圣贤书。”
“咻!”
顾幸听闻直接被气乐了,抄起一旁的茶杯就给丢了出来。
薛哲面色大惊,急忙往一旁躲闪,茶杯从薛哲耳边飞过,摔落在地
茶杯落地砸得粉碎,杯中茶水四溅。
“你为其发声?”顾幸冷哼一声:“你当你是谁?”
“用你来发声?”顾幸嘲讽笑道:“整天之乎者也,动不动就圣人言,那圣人还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天下何其之大,你走过多远,又见过多少?”
薛哲面色僵硬,但依旧昂着脖子说道:“天下之大,学生自然不知,天下之事学生也无法全部知晓。”
“但学生自知,学生长了双眼,见到不公之事就必须将其说出来,此举方为君子之道。”
“不公?”
顾幸冷笑连连:“你眼中的不公所谓何事?”
薛哲昂着头一脸认真道:“百姓辛苦种粮,却依旧食不果腹,商贾不种粮却只需低价收购,运往它地高价售出,便可赚得盆满钵满锦衣玉食大肚便便,此为不公。”
“天下百姓衣不遮体,路边时有枯瘦冻僵之人,宫墙之中却是夜夜笙歌,大鱼大肉铺张浪费,情愿饲养恶狼伤人,也不愿将其提供给百姓,此为不公。”
“天下鸣冤鼓之多,高堂之上金碧辉煌明镜高悬四字何其之多,但无论公道在何方,百姓与商贾同时敲响鸣冤鼓,于明镜高悬之下审理,十有八九皆是百姓败诉,此为不公。”
“天下……此为不公。”
薛哲潇潇洒洒义愤填膺一口气说了几十条出来,才停下来。
“说完了?”顾幸全程没有说话,静看对方表演。
“没有,口渴了,”此时薛哲自信重新回归,站在原地腰杆笔直,傲然说道。
“给他茶,”顾幸淡然开口。
一名婢女立即奉上了热茶一杯。
薛哲也毫不客气,接过吹了几口凉气,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喝之前,还不忘朝婢女说一声谢谢。
婢女低着头没有说话,习惯性地侧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好喝吗?”顾幸此时开口。
薛哲吧唧了一下嘴:“好茶。”
“你还懂茶?”
薛哲一脸自信道:“此茶若是学生没有猜错,应当是沧州五台郡的茶叶,因此茶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故而存活率极低,每年产量极少。”
“学生闻言此茶每斤售价纹银百两之巨,学生曾在青州老师府中,有幸喝过一次。”
“哦是吗?”顾幸随口敷衍了一句。
开口说道:“此茶每斤需纹银百两,而沧州距离青州更是间隔百八里之远,但此茶你老师府中却有。”
“而民间一石粮食只需二百文。”
大周一石为一百二十斤。
“这还是平日里商贾售卖的价格,若是商贾收购百姓地中粮食价格更低,五十至八十文之间。”
“大周纹银与铜钱之间的换算,一直在一两纹银,铜钱千文与铜钱一千一之间上下浮动。”
“你可算过,一名普通百姓若是想要获取纹银百两,按照每石售卖价格八十文来算,他们需要种出多少粮食?”
“而这不过是你的老师,闲暇之时用来陶冶情操之物。”
“你认为此举可公?”
顾幸目光平静的看向薛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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