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既然皇室无意立苏女为后,那他们就得赶紧撤离出盛京,免得成为帝王手中的人质借此威胁镇北侯。
苏骞猛地闭上双眼,咬牙切齿道:“通知所有暗桩,做好撤离的准备。”
谋士应了声‘是’,又问:“您觉得皇帝会调哪路兵马去驰援虞城?”
苏骞听后讥讽一笑,“调哪路都没用,等我离京,父亲便会杀死虞城守将,占领北境十三城。”
说此一顿,静默片刻后他又咬牙切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调动云家军。”
谋士蹙了蹙眉,“可永宁侯府并无异样,探子来报侯府世子整日里进进出出的,没有半点离京的打算。”
苏骞在窗前来回踱步,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云卿已经得知了她爹死亡的真相,按理说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皇帝既然御驾亲征,就应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云铮怎么还留在盛京?
脑海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他仔细探究了半晌才捕捉到。
“该死的,咱们着了皇帝的道,云氏姐弟应该早就出京了,说不定这会已经到了南境军营。”
谋士听罢,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少主的意思是,云世子已经带兵秘密赶往北境了?”
苏骞猛地攥紧拳头,“给裴玄传信,让他启用云家军的叛徒,弄清南境的情况。”
“是。”
眼看谋士退到门口,他又补充道:“别等了,通知所有人立马撤离。”
谋士想了想,问:“夫人怎么办?她马术不精,如果坐车的话会放慢行程,而且目标太大。”
“那就弃了她。”苏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连个云卿都搞不定,留着何用。”
“这……”谋士有些迟疑,“侯爷那边该怎么交代?”
毕竟是镇北侯宠爱了多年的女人,哪怕出去巡查都带在身边,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依旧如胶似漆。
苏骞嗤的一笑,“在父亲眼里,没有什么比大业更重要,一个女人而已,弃了就弃了,
他十八年前之所以拐走那女人,不过是想给永宁侯一个致命的打击,叫他一蹶不振,
这些年宠她疼她,也不过是将她当做解闷的玩意儿,到底是年少时的执念,舍不得也正常。”
谋士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多言,“那我去通知二小姐,让她做好撤离的准备。”
这回苏骞没有反对,因为苏鸾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北戎的大王子在塞外见过苏鸾,为她的美貌所折服,一直想要纳她为侧妃。
之前他跟父亲瞧不上,便搁置了此事。
日后若起兵,这联姻恐怕跑不了,毕竟他们需要北戎这一大助力。
“悄悄的去办,别惊动了李氏。”
“是。”
…
乾宁殿。
安国公父子跪在台阶前。
“陛下,您得跟老臣说清楚,不然老臣是不会同意您出京的。”
萧痕靠坐在龙椅内,没急着回答,先叫父子俩起身。
安国公不听,还挺直了背脊,一副‘您不说,这事没商量’的架势。
虽然在勤政殿内认同了儿子的说辞,但他还没老糊涂。
若这群年轻人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是不可能放君主出京的。
他又没缺心眼,怎做得出明知战场凶险还同意陛下前往的蠢事?
谁都可以去北境送死,但独独帝王不行。
萧痕看着他固执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
“朕当众宣布御驾亲征,就是逼镇北侯反,若朕所料不差的话,
他会杀了虞城守将,彻底占领北境十三城,然后一路南下直逼京师,
这场战迟早会打,朕在登基之初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程爱卿不必太过忧心。”
安国公见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陛下是不是做了别的什么部署?”
既然早就预料到了,那肯定有所安排。
萧痕点了点头,“具体布局朕就不与你细说了,你留在盛京协助豫亲王稳住朝局即可。”
安国公听后依旧忧心忡忡。
朝廷蛀虫太多,都是先帝时期遗留下来的问题。
他担心御驾亲征,有人在行军路线,后勤补给方面做手脚,让陛下深陷险境。
“行了老头子,有我跟冥起在陛下身侧保护,出不了什么事的。”
安国公凉嗖嗖的看了眼他后背,意思不言而喻。
前不久还被人追杀得狼狈逃窜,窝在尼姑庵里才保住一条小命呢,这会大言不惭做什么?
“程爱卿不必担心。”帝王适时开口,“云家军的后勤补给都是永宁侯府提供的,朝廷那些蛀虫插不进手。”
听他这么一说,安国公才稍稍放心。
君臣几人又商讨片刻后,萧痕召了其他朝臣入殿部署北征事宜。
他做这个决定,就是提前逼反镇北侯。
所谓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他不想让他的孩子在宫外降生。
半年,他最多只给自己半年时间,定要平定北境之乱,给她们母子创造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深夜。
冥起带着一身血气回到禁宫,在烽火台上见到了负手而立的帝王。
他单膝下跪,沙哑着声音道:“属下无能,让苏骞侥幸逃脱了。”
帝王面无异色,明显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镇北侯府安插在盛京的所有暗桩,全都拔除了么?”
冥起颔首回应,“拔除了,一共十八个据点,半个不留,苏骞便是趁属下清理暗桩的间隙逃走的。”
萧痕点点头,“暗桩拔掉了就好,调派千机阁杀手,一路北上去追苏骞,即便弄不死他,也别叫他好过。”
“是!”
帝王的目光落在他往外冒血的肩膀上,放缓了声音道:“去值房处理下伤口吧,好好歇息两日,然后陪朕去收复北境。”
“属下遵旨。”
目送冥起离开后,萧痕转身朝江南方向望去。
卿卿,等我,最快三个月,最慢也就半年,我必去寻你。
…
值房内。
冥起光着膀子盘坐在榻上,满身的皮肉都被鲜血给染红了,他正拿着一条湿巾擦拭着,动作有些吃力。
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他前胸后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
突地,冥起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倒抽凉气声,他猛然转头朝博古架后望去。
“谁?滚出来。”
『那个,小伙子们,也祝你们国庆节快乐哈,我真不知道女频还有男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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