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声倒地。

    白榆还嫌不解气,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男人的颈动脉刺去。

    男人连滚带爬地躲避着,脖子上多了道伤口,鲜血直流。

    店里一片惊呼。

    这不是白榆第一次遇到毛手毛脚的客人,她也没少跟那些人起冲突,但也仅仅限于言语冲突。

    像这种真刀实枪干起来的,是第一次。

    看到血,她隐隐有点兴奋。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正常,但她克制不住自己。

    男人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白榆扬起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刺下去……

    一只油腻肥胖、被辣椒和孜然腌透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胖老板!

    “白榆你疯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

    下城区是法外之地,很多法律在这里自动失效。

    可这里也是有规则的,这规则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白榆的眼神逐渐清明。

    男人趁机逃跑。

    胖老板甩开白榆的手,瞪了她一眼,继续回后厨忙碌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无事发生。

    白榆克制着那难言的烦躁,努力工作。

    十二点刚到,客人就走完了。

    以往这个时候,很多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都是些胆小鬼!”

    “月亮变蓝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夜生活都不过了,不会享受。”

    胖老板发着牢骚。

    他解下围裙扔到一边,不死心地又去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不会有人来了,就吩咐白榆好好打扫,他先回去了。

    “今天是发薪日……”

    白榆提醒他。

    “知道了知道了。”

    胖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到家就给你转。”

    他推开门出去。

    白榆冲着那肥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也就几秒钟的事,现在转就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门开了的缘故,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更冲了,呛得白榆咳嗽了几声。

    她走过去关门,然后,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胖老板被门口的大榕树那露出地面的乱七八糟的根绊了一下,他气呼呼踹了一脚。

    几乎是在瞬间,榕树上的几十根树枝飞了出去,狠狠缠住了胖老板。

    那树枝越收越紧,胖老板被勒得翻白眼。

    白榆本能地抓过桌子上的水果刀,要冲出去救人。

    一脚刚跨出店门,就看到几根榕树枝以惊人的速度朝她这边飞了过来。

    她急忙后退,迅速关上了门。

    有一根已经窜到屋内的枝条被门夹住,扭动着,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植物怎么会尖叫?

    白榆来不及多想,手起刀落,砍断了枝条。

    “啪嗒”!

    断掉的一截枝条掉在了地上,无声地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自断面流出了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

    白榆再抬头,就看到门外的胖老板已经被榕树枝裹成了一个大大的茧。

    那茧滴着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几秒钟之后,榕树枝散开,一具穿着衣服的骨架掉在了地上。

    风吹来,榕树枝随风摆动,像是吃饱喝足的食客一样悠然自得。

    白榆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好疼!

    这不是在做梦!

    好可怕!

    树会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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