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从自己的小布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布条,裹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走进了西蒙内塔所在的卧室里。
生病的西蒙内塔更显美丽,娇弱的仿佛生长在悬崖边上的野花,只要基石崩塌就会坠下。
此时此刻,西蒙内塔的基石(身体)已经在崩塌的道路上了。
两个仆人站在一边,给西蒙内塔递上纱布。
西蒙内塔咳嗽的声音依旧很大,她看见走过来的朱利亚斯,眼里充斥着眼泪,挣扎的想要坐起来:“亲咳咳咳!!!爱的咳咳咳!!!”
现在的西蒙内塔就连几个单词都说不清楚了,一直在剧烈的咳嗽,而且可以很直观的看到她在咳嗽的时候一直在带出来鲜血。
“有温水吗?”安诺自顾自的问向仆人。
仆人看着把自己脸遮起来的安诺,看了看朱利亚斯,有点不知所措。
“照他说的话去做。”朱利亚斯都快急死了。
“明白了,老爷。”仆人点了点头,“有温水。”
“端点来。”
仆人去端水了,安诺将手放在西蒙内塔的额头上,砸吧了一下嘴。
太烫了,照这个情况来看
“朱利亚斯先生,你先给我具体描述一下西蒙内塔夫人的情况吧。”安诺心里没底,这种伴随着大咳血的疾病他只在那些大学教授的手稿上看到过,目前还没有人可以攻克它。
但是安诺必须去了解。
“好的好的。”朱利亚斯赶紧点了点头,赶紧叙述起来。
西蒙内塔一直都有咳嗽的毛病,但是严重的话,还是在婚礼前面左右才开始严重起来的。
在此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加重症状,从一开始的咳嗽,到后来的发热,头晕目眩,再然后就开始咳血痰,这个时候开始,夫妻俩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朱利亚斯赶紧带西蒙内塔去了教堂,请安那萨罗神父为西蒙内塔做了洗礼,以求健康平安。
但是洗礼丝毫效果都没有,西蒙内塔的情况反而恶化了。
对此,安那萨罗神父是这样说的:“朱利亚斯,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样的消息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是,西蒙内塔的美是让上帝都会羡慕的。”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西蒙内塔遭受到了天妒。
深爱着西蒙内塔的朱利亚斯差点一巴掌呼在安那萨罗神父的脸上。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安那萨罗神父算是神权在佛罗伦萨的脸。
走投无路的朱利亚斯开始寻找在佛罗伦萨里的医生,但是这些医生一听到要给行政官的妻子看病,还是重病,顿时都摆手。
最后,朱利亚斯想起来洛伦佐给自己提到过,他的一个客卿自学了医术,这才找到的安诺。
西蒙内塔现在的情况就是咳血,每次咳嗽都会带出血液,而且发烧的温度很高,呼吸也很困难,而且伴有胸痛。
另外根据朱利亚斯的描述,在这天地开始转冷的时节,西蒙内塔睡着之后竟然会严重的出汗。
安诺眉头紧锁,眼神闪动。
这种症状,他在一份手稿上看到过一个记载松散的病例。
但是很可惜,那个病人看来是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很快就去世了,导致没能记录下更多的信息。
安诺接过仆人端来的一碗温水:“夫人,请先把这碗水喝了吧。”
西蒙内塔咳嗽着点了点头,仆人扶着她坐了起来,慢慢的喝水。
安诺给朱利亚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
两人来到门外,朱利亚斯急切的询问:“劳伦斯先生,我夫人她”
安诺叹了口气:“朱利亚斯先生,西蒙内塔夫人的这种病例,我也只是听说过有一例而已我就直说了吧,你夫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可是我却”
朱利亚斯顿时急了:“可是,可是”
“听我说,朱利亚斯先生。”安诺看着慌乱的男人,心情也是有些低落。
既是为了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悲伤,也是为了自己不是那么天才而感叹吧。
或许早就该想到了,自己不可能是全能的。
“我先把您夫人的情况记录下来吧,然后我会去周边几座城市找到那些大学教授讨论一下西蒙内塔夫人的病情。”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种疾病并不是我可以解决的。”
“在这段时间内,先生,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朱利亚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您说。”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要再去洗礼了,头接触到冷水会使发热症状加剧;白天门窗敞开,盖上被子,在保证温度的情况下让夫人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多喝热水,一定要多喝热水,而且刻出来的鲜血要尽快处理掉。”
“还有,不要吃水里的动物,不要吃辣椒,尽量只给夫人喝粥,不要放糖。”
安诺叹了口气:“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无法救回来夫人,但是,应该可以延长几天夫人的寿命。”
朱利亚斯赶紧点头:“是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劳伦斯。”
安诺摸了摸额头,摇了摇头:
“杯水车薪罢了,丑话我会说在前面,西蒙内塔夫人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我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她病的实在是太重了。”
朱利亚斯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沉默的看着地板,突然掩面痛哭。
安诺长叹口气,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西蒙内塔夫人的情况。
晚些,安诺走出朱利亚斯的宅邸,却迎面撞上了洛伦佐。
洛伦佐面色悲戚。
他虽然是败犬,但是确实爱过这个女人。
“西蒙内塔她情况如何。”他的声音低沉失落,眼色无光。
安诺沉默了,在犹豫之后,摇了摇头。
“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
洛伦佐抿了抿嘴,拍拍安诺的肩膀:“请尽量,去治好西蒙内塔吧。”
安诺看着洛伦佐,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底充满了惶恐,但是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我可能无法做到。”
“我知道。”洛伦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尽力去做吧。”
安诺点了点头,无言的走开,上了卢斯兰开来的马车。
这是一次,注定失败的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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