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两位公子,首先,我先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吧。”吴句坐在两人的上首位,表情还算是严肃。
项羽和项安一齐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
屋里吴句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教学,屋外, 项梁和项伯站在门外听着兄弟俩被授课,暗自点了点头。
“二哥你真的很上心啊。”项伯抱着胸,叹了一声。
“这毕竟是大哥的孩子,我怎能不上心?”项梁摇了摇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刘锦桉那边呢?”
“他在客堂候着你呢。”
“去见见吧。”项梁点了点头。
刘锦桉是个富商,也算是这十里八乡里除了项梁以外最有钱的一个了,是个投机倒把的好手。
项梁走进前堂,就看到了一个富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那富态的男人就是刘锦桉, 看见项梁之后赶紧起身:“项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你也好久不见,老刘,这个冬天还算不错?”刘锦桉虽然喜欢投机,但是交际这方面确实不错,总是能讨人欢喜,项梁还是挺喜欢这个胖乎乎的富商的。
“害,这国之将建,能不赚钱吗?”刘锦桉嘿嘿一笑,“为了让百姓渡过这第二个冬天,那些刚上任的郡守啊都是抢着买粮食,这一票我可赚了相当多啊!”
他笑的有些奸诈,让项梁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行了行了,别说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这次找你, 是有点事想拜托你。”项梁走过了刘锦桉, 坐到了椅子上, 抬头看着他。
“大人您说,只要是大人你的事,我老刘一定给您办到!”刘锦桉倒是机灵,没有再提自己倒卖粮食赚大钱的事。
“让子庶回来,他不是儒生吗,我有两个侄子需要学些学识,他在我的门客里是最喜学识的了,这一趟出去了大半年也没回来,该回来发挥点作用了。”项梁捏着桌角说到。
“子庶吗行,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回头我帮您给他带个话。”刘锦桉头点的跟簸箕一样,“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我的事你放心上就好,回头我给郡守那边说一声,不克扣你。”项梁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刘锦桉赶紧出去。
“唉,好嘞好嘞,谢谢项大人了唉!那老刘我就先告退了!”刘锦桉讪笑着就想要退出去。
“等等。”项梁却又开口打断了刘锦桉的动作。
“唉?项大人您还有啥事吗?只要您吩咐老刘我肯定做到。”刘锦桉又转过身来,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倒是没什么其他想说的,我也知道你大概有分寸,就是”项梁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能让他俯视刘锦桉。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刘锦桉的胸口:“行商,心里得带杆秤,别丢了良心,到那一天,我可护不住你。”
刘锦桉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点头:“那,那必须的啊大人,我刘锦桉从来都没做过背良心的买卖,您还不清楚我老刘啊”
“行了,与其在这给我保证不如多问问自己有没有干过。”项梁摆了摆手,“该干啥干啥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唉,好嘞,好嘞”
刘锦桉退出了项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行商多年,秦立前就已经开始行商了,在夹缝之中生存,应当是早就无所畏惧了才是。
但是项梁给予他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还是头一遭跟这种武将出身的人打交道,带来的压迫感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偏偏他刘锦桉还想继续在这吴中做生意,没办法只能来拜会这吴中负责话事的人。
扭头看了一眼项宅的牌匾,刘锦桉叹了口气,沿着街道走了。
稍微调低一点自己的粮价吧。
“阿树,阿树——”
梓家村外的小河旁边,一个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喊着。
小女孩大概七八岁大小,长得很可爱,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阿花姐,我在这里!”
河水下游,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对着那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看上去和小女孩有八成的相像,疑惑的看着小女孩。
“阿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爷爷找你呢!”名叫阿花的小女孩气呼呼的看着阿树。
“啊?爷爷找我干嘛?”阿树一怵,缩了缩脖子,不会是发现了我偷舔了一口猪油的事情吧。
“不清楚,但是好像是爹爹服徭役回来了!”阿花笑的很好看,“我们快点回去吧!”
“唉?爹要回来了!”阿树的眼睛亮了起来,“爹都出去一年了吧!回来肯定会给咱们带好吃的吧!”
“肯定肯定的!我们快回去吧!”
姐弟两人从河边小跑了起来,向着村子里。
这对姐弟是孪生的双胞胎,姐姐名叫梓鹃,小名阿花,弟弟名叫梓槐,小名阿树,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子。
而两个小孩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人来到了这个河边。
他一身儒生装扮,俯下身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河水,放到了鼻子底下。
一甩袖子,他皱着眉看向了那厐山。
“山君饮水,然”
“嗯”
他眯了眯眼睛。
“有古怪。”
啪!
他猛地一拍手,双眼放出了蓝色的光芒,呼出一口浊气。
“就让我卜上一卦,看看凶吉再说。”
捣鼓半天,那儒生皱了皱眉,砸吧了一下嘴。
“这之中的怪事”
“短时间内怕是出不来了,但”
“啧,都怪我当时没有好好学,什么都看不清。”
他跺了跺脚。
“总而言之,先想办法把这里的事告诉项大人吧,这类事情,他也处理过的。”
那儒生抬头看了一眼厐山,摇了摇头,扭头走掉了。
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幽暗,有些——诡异。
鸟虫不鸣,猿猴不啸,一切都寂静无声。
就连那山君洞府,都安静的可怕。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向着周围,散发着威势。
那不安的,不详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威势。
山君已经非精怪,受了供奉,自然能称得上一句神仙。
但是神仙,也有误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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