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与谢毅分别后,云芷怀揣着心事往家赶,可刚转进蓝安巷,就被人一把抱住。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见她眼眶通红,满脸是泪,云芷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怎么哭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云芷指尖都微微颤抖。
“我家夫人快不行了,小姐,您快去救救她吧,她真的很好,小姐,您救救她吧。”
闻言,云芷瞬间松了口气,因着宝珠那件事,她心下一直不安,看到翠菊这般模样,便下意识以为是宝珠出了事。
还好……还好不是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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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翠菊哭的厉害,云芷府门都没来得及回,便叫听雨跑去叫人套车,而后一路匆匆往翠菊当差的那户人家赶去。
路上,云芷安抚好哭泣的翠菊,这才从她口中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翠菊三年前被带去滦江发卖时,正好碰上来买丫鬟的焦静依,那焦静依本是随母亲来的,也从人牙子那里知晓了翠菊是罪臣家奴,本也不想买她回去。
可她心善,多看了翠菊两眼,瞧见她手上和脖子上的伤痕,心下不忍,便央求母亲将翠菊买了下来,后,又因着翠菊伺候的好,出嫁的时候,便将她带了去。
而焦静怡所嫁的汲佑,则是当地有命的富户。
说起过往,翠菊抹着眼泪道:“小姐的叔父在在滦江一带做官的,姑爷家是世代做生意的,姑爷人长得俊俏,听老夫人说,也是滦江一带的翘楚,所以,姑爷来求娶小姐时,老夫人便答应了。”
汲佑虽是生意人,却是个端方君子的形象,待焦家小姐也是极好,是以,夫妻俩过了好一段如胶似漆的生活。
那时,翠菊是真的替焦静依开心,后来,焦静依又因着可怜她,帮了云芷,她心下越发觉得这个主子人好。
是以,当云芷赚了银子,问她要不要回云家时,她拒绝了。
毕竟,焦静依成亲时带的人不多,若她也走了,焦静依身边的人就更少了。虽说乍看之下她和夫君的关系很好,可谁都看得出来,汲佑的母亲不喜欢她,还很喜欢磋磨她,隔三差五的,不是让她去站规矩,就是让她去侍疾,也因着此,焦静依成亲两年,肚子都还没动静。
翠菊到底是自幼长在京都,知晓男人最是靠不住,后宅的女子,还是要靠着孩子才能傍身,是以,便一直劝说焦静依找云芷看一看,并同焦静依说,云家老夫人从前的医术有多好,她家小姐又是多么的擅长妇科。
焦静依住在京都,自是听闻了云芷的事。
自打云芷给秦美人接生之后,她的名号在京都里悄悄传开了,不少人家都晓得了这位擅长给妇人看诊的女医,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京都里不少官宦和富贵人家,找云芷接生。
焦静依心里钦佩云芷厉害的同时,也盼着云芷能帮自己怀上孩子。
可,她将此事告知汲佑后,对方笑着安抚她说,孩子的事,素来是看缘分,没必要强求;又说他们现在年纪还小,他又贪恋焦静依,实在是不忍心她过早吃生孩子的苦。
焦静依见他这般说,羞红脸的同时,又觉得幸福暖心,是以,翠菊在提及此事时,便叫她不必再说。
翠菊在京都里的时候,从嬷嬷口中听多了负心汉的故事,她有心提醒焦静依,又怕说的太直白惹焦静依伤心,是以,委婉的劝说她,还是早些坏上的好,如此,趁着她家小姐还不是很忙,届时,她也能替她求了自家小姐来接生。
焦静依随口答应下来,心里自是没当一回事儿。
本来,日子这般过下去,也挺好。
可谁曾想,就出了变故!
那日,焦静依去城郊的普度寺为婆母祈福回来,家里突然就多了个六七岁的孩子,焦静依还未来得及问出了何事时,她那婆母便冷着脸同她说:这是她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父母家人都死绝了,是个可怜人,又说那家人从前对汲家有恩,是以,由婆母做主,记在她名下养着,算是她的嫡子。
焦静依性子柔和,平日里再怎么被婆母刁难,也没说过一个字,可……突然塞给她一个六七岁的儿子,还要算作她的嫡子,她实难承受,是以,便闷声反驳说:这孩子的确是可怜,但报恩有的是别的法子,没必要非把孩子记在她名下,算她的嫡子。
婆母见她反驳,当即气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抄起床边小桌上的茶盏就朝焦静依砸了过去,又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不仁不孝,狼心狗肺,还说她入门两年无所出,上不孝婆母,下不敬丈夫,日日里自己不为家族开枝散叶也便罢了,竟然还不许丈夫纳妾!
她婆母没读过几本书,是个粗鄙泼辣的,张嘴骂人时,更是难听的很。
焦静依自幼跟着家学读书,满身的书香气,眼下别说回嘴了,光是听着,就觉得有辱斯文,奈何她还不能转身就走,就只能跪在地上任由婆母打骂。
直到婆母打骂累了,她方才说:不是她不许夫君纳妾,是夫君自己不想纳妾,又将夫君不想他们早早有孩子的话说了。
汲佑母亲听闻气红了眼,大骂焦静依顶撞婆母,想气死婆母,是犯了七出之条,便催促人去喊汲佑回来,好写休书休了焦静依。
焦静依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可面对这般颠倒黑白的婆母,到底是无可奈何,只得等汲佑过来。
汲佑许是路上听说了原委,一过来便将焦静依从地上搀扶起来,心疼地帮她擦了眼泪,又安抚了她两句后,便叫丫鬟送她回去,至于旁的,他与母亲说。
焦静依对汲佑最是信任不过,当下便在翠菊的搀扶下回自己院子去了。
汲佑是如何同他母亲说的,翠菊不知,她只知道,等汲佑晚上回来歇息时,同焦静依说了许久的话,然后,焦静依便答应了认养嫡子的事。
翠菊得知此事时,急的宛如热过上的蚂蚁,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她:这事万万不能答应,并求着焦静依反悔,可焦静依只说,此事她已然应下,旁的不必再说。
那之后,翠菊心下不安,便没怎么出来过。
很快,汲家便请了在京都的宗亲过来,将那孩子记到了宗谱上。
翠菊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对,可偏偏想不出不对的点。然而,还不等她想出来,汲家那位刻薄的婆母,便搞出了另外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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