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娘娘。”
“说。”佳贵嫔闭着眼睛,缓缓地呼气吐气,继续锻炼形体。
小宫女道:“娘娘昨个儿叫奴婢打听的事情,奴婢打听到了。”
闻言,佳贵嫔猛地睁开眼,双眸如利箭般,射向小宫女。
“快说,惠妃究竟是不是找云姑娘询问助孕之法的?”
小宫女被吓得哆嗦了下,忙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
因着怕佳贵嫔发怒,小宫女语速极快地道:“是惠妃娘娘养的那条蛇病了,惠妃这才找的云姑娘。”
“那条蛇?”佳贵嫔眉头拧起,“你是说,她极为宝贝的那条白蛇?”
“是。”小宫女神色恭敬,低着头继续道:“据说那条蛇数日不吃东西,惠妃以为它要死了,所以……”
“行了。”佳贵嫔闭上眼睛,“那条蛇如何,本宫不想知道,只要她不是为了怀上龙种找云芷的就行。”
“是。”
小宫女应声后,见佳贵嫔再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便悄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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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完全笼罩大地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紧接着,城门“咚”地一声合上,听雨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道:“小姐,前面有三辆马车,想来郡主就在那儿。”
闻言,云芷掀开帘子,借着月光往外瞧时,便瞧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以及护在马车左右高大又健硕的护卫们。
“那咱们也过去。”
“是。”听雨应声,同赶车的小厮道:“春生,去到前面的马车旁。”
“是。”春生应声,架着马车往前走。
“来者何人!”
快行到与那马车并列时,马车旁,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冷声质问。
“是我。”云芷掀开帘子,看向那人,“民女云芷,敢问这可是郡主的马车。”
“原来是云姑娘。”那人改了语气,翻身下车行了一礼,道:“郡主就在车上。”
云芷明白他的意思,弯腰准备下车,听雨上前掀开帘子。
另一边,则迅速准备了上马镫,等云芷靠近时,便有小丫鬟掀帘子请她进去。
云芷微微颔首道了谢,可,刚探头进去,便瞧见对坐饮茶的两人,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到庆兰皱起眉头,问她是被人点穴了吗?云芷方才回过神来,弯腰进了车厢,与两人见礼。
“民女云芷,见过世子,见过郡主。”
庆兰淡淡撇了云芷一眼,没吭声。
裴煜仍旧穿着那身白裘,略弯了眉眼道:“你我相熟,不必这般多礼。”
听见这话,云芷简直无语了。
老天爷!这裴小世子果然是病傻了?!他究竟在说什么傻话啊?!当着庆兰郡主的面说他俩相熟?这是想她死吗?
果然,庆兰脸上浮现一抹不悦,不耐烦地扫了云芷一眼后,凉凉开口:“人在前面的马车上,你去瞧瞧。”
“是。”云芷应声,弯腰下了马车。
-
前排的马车上,和清掀开帘子将云芷请进去,借着马车内灯笼的光,云芷瞧见了陷入昏睡中的柳卿卿。
许是太久不见,柳卿卿明显清瘦了许多,鬓边的白发也多了许多,云芷无声地叹息,可伸手摸到柳卿卿手腕,见那处已经瘦的皮包骨时,心下越发不是滋味儿。
和清见她这般,在一旁低声解释,“柳姑娘这些时日的状态不好,郡主怕她太过伤心痛苦,就只能让她吃些药,如此,她睡着了,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我知道。”那些药是云芷自己开的,没人比云芷更清楚这一点了。
她号完脉,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到了柳卿卿的口中。
“云姑娘,这是……”和清下意识的想阻止云芷,但云芷速度太过,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
“能让她睡得更好的药。”
云芷将小瓷瓶重新塞入怀中,转身往车厢外走。
“你好好照看她,我去找郡主。”
“是。”
-
待云芷折返回第二辆马车上时,上面已然没有裴煜的踪迹,她略微一怔,尚未开口,便听见庆兰嫌弃又厌烦的声音:“他不在这儿。”
“我没找世子。”云芷连忙开口解释。
庆兰那双死鱼眼盯着她瞅了一瞬,半晌扭过头冷哼了一声。
云芷:“……”
尽管尴尬,但,该说的事儿,还是要说。
是以,云芷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建设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柳姑娘的情况,我已经看过,具体的治疗方案,我已然想过了,只是眼下,我有个问题想问郡主。”
闻言,庆兰皱着眉头看过来,神情间满是不耐烦。
“你敢耍我?”
“不是不是。”云芷连连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郡主,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我有不让你说吗?”
“……”得!都是她的错!
云芷满心无语,但,面对暴脾气的庆兰,还是老老实实开口。
“我现在的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见效快、效果好,只是治好的柳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会如孩童一般天真善良,活泼快乐。但,药材不好找。”
“第二种,药材好找,但见效慢,可能要花费很长时间的人力物力,但治好的柳姑娘什么都记得,只是,不太开心。”
“所以,我想问的是,郡主要选哪一种?”
庆兰眉头紧皱,看着云芷的目光里全都不满。
“难道就没有一种见效快、效果好,治好的人,什么都记得,还会很快乐的吗?”
“……”云芷嘴角狠狠抽动了下,讲真的,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时,真的会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郡主,如果你是柳姑娘,你保持清醒,完完全全记得这些事的情况下,你会快乐吗?”
庆兰被问的语噎,黑着脸绷着嘴不说话。
云芷缓缓吸了口气,看着她道:“郡主,抛开柳姑娘不说,你觉得现在的你,快乐吗?”
“回到京都后,这么久以来,你快乐吗?”
庆兰一张脸紧绷,却是半个字都没说。
云芷心下叹了口气,缓缓道:“郡主,世间万事,难能两全,一个人,在遭遇了很多不好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又清醒又快乐?莫说柳姑娘,你我尚且做不到。又怎能要求她这般?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没有良心的人?她满心里的伤,想要治愈都已经万分艰难,又如何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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