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兰一时间没听明白云芷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却见云芷指了指院子里的大树道：“你看这棵树，长得大不大？”
谢庆兰认同的点头。
云芷又道：“那你觉得它除了长的大，还有什么优点吗？”
“什么？”谢庆兰被她问的有点儿懵，一时间完全没想出她要问的是哪一点。
云芷笑盈盈地，好似心情极佳。
“树大，容易招风；且，没有小猫小狗他们聪明，也没有他们灵巧。”
“同样的，自然界内，最容易隐藏的，其实是小的东西。”
“至于咱们人类世界么？”她卖了个关子，笑看着谢庆兰问：“天宇大陆上万年，可这上万年间，你有听说过西梁人统一天下么？”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谢庆兰脑海中炸裂开来，将她炸的外焦里嫩的同时，也让她瞬间顿悟。
“你的意思是……”
见谢庆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云芷笑着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一边往前走，一边道：“那老道说了，人高马大，就容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浓缩的，则是精华，就像老鼠，虽然长的小，但聪明的很。而且，人家不光聪明，还是十二生肖之首呢！”
“你看大象，虽人高马大的，但，他们行动缓慢啊！而且，千万年来，听说过狮子称霸草原，听说过老虎占山为王，狼王守护群族，你可听说过象王？又或者猪王？”
她笑看了谢庆兰一眼，“你知道的，大象很魁梧，野猪也是很厉害的。”
谢庆兰好不容易清明的思路，又有些迷茫了。
“可你，还是没说，如何对付他们。”
“你想快的，还是慢的？”
“什么意思？”谢庆兰皱眉询问。
云芷收敛了笑容，说道：“你若想快，其实很简单，我大可以整一副毒药出来，再伪装成瘟疫的那种，然后，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一个去往西梁国都下药，一个潜入西梁军营下药，如此双管齐下，用不了多久，甚至，都不用废多少人马，就能让他们撤兵。”
“那慢的呢？”
“慢的，则是跟他们耗着，你知道的，人长得高大，吃的就多，虽说这片草原，到了冬天是荒漠，到了春夏会长出青草，可，那也只能让马儿吃，将士们是万万吃不着的。”
“而咱们，只需要设法绕开他们的视野，去截断他们的粮草供应，这样，他们没了粮草，自然也就撤兵了。”
谢庆兰眉头拧做一团，“你说的这两个，都只能让他们暂时撤兵，但他们缓和了，依旧卷土重来，治标不治本。”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第一个法子，很是不靠谱！一旦对方发现，说不定会以此方式来反扑咱们。”
云芷噗嗤笑出声，“你是忘了质蛊一事了么？”她打趣的看着谢庆兰，“即便咱们什么都不干，他们不也这么这般龌龊？”
得！当她没说！
感情，就她一个君子！
而战场上，最不需要的便是君子！
谢庆兰沉默片刻，皱了皱眉道：“我只是想让边疆少些战事，当然是，我也没想过一劳永逸，我只是不想边关频繁开战。”
“若是这般，那只能靠实力把他们打回去。”云芷神色严肃，“唯有在实力上碾压对方，才能让边疆的安宁，持续的时间久一点。但是……”
她偏过头来看谢庆兰，凌冽的面容，瞧着有些沉重。
“狡兔死、走狗烹，若有人真的做到一劳永逸，让边关长久没有战事，你觉得，这个人，还能活吗？”
谢庆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云芷收回视线。
“谢庆兰，你说我自私也好，冷血也罢，但我，并不希望平城的战事在短时间内快速结束，那样，不止是裴煜，只怕你……也很难看到来年的日出了。”
说完这话，云芷抽出胳膊，扶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回去，独留愣怔的谢庆兰一人，在寒风中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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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从昏迷中醒来时，一眼便瞧见趴在床边睡着的云芷，他原本茫然又疲惫的双眸，在这一瞬变得温柔谴倦，他想抬手摸一摸云芷的头，却发现胳膊又酸又痛，只能放弃。
“醒了？”
许是察觉到他的动作，云芷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你觉得如何了？”
“还好。”裴煜笑着回道。
闻言，云芷嗔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去查看他身上的伤。
一通折腾后，云芷吐了口浊气，说道：“已经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你最近是不能在上阵了。”
“嗯。”裴煜没反驳，只道：“那回头请巫将军他们过来，我同他们商议一下之后的战况和布局。”顿了顿，又道：“若有需要，我让芮风先代我出战。”
“可以。”
云芷没有反驳，只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裴煜也不矫情，接过茶盏一口气喝完，又递给云芷。
“昨日战时，我听人说，图巴萨受伤了。”
“嗯。”
云芷拿了个药丸塞到裴煜口中。
裴煜那双漂亮的眼眸，好似闪着光，他一错不错地盯着云芷，“不过，我听人说，最初，那支利箭好似是冲着西梁主帅库恩别克去的，图巴萨是为救他，这才受了伤。”
“哦，那挺不幸的。”
见云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裴煜又道：“我还听人说，原本，图巴萨是不必受伤的，他眼尖，看到了那支利箭，便拔刀想将那利箭打开，谁曾想，那利箭被他打了一下后，断了一截箭头后，竟直接从箭身迸射出两根小小的箭头来，图巴萨躲闪不及，这才受了伤。”
“诶……”云芷撇嘴，“这可真是小蚂蚁伤了大野猪。”
裴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却不小心扯到昨日的心伤，当即疼的倒抽冷气，却还是不忘问云芷：“什么意思？”
云芷摊手，“人小力量大嘛！”
裴煜乐出声，“这是一回事吗？”
“差不多。”
裴煜脸上的笑止不住，又问：“那箭上有毒吗？”
“本来是没毒的，如果，他没眼疾手快将箭头打断的话……”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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