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厉总,顾一笙收拾的动作略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拿了碗筷进到厨房。
她进去之后,把门关上了。
宋时君瞥了眼厨房,唇角扬起轻笑,厉南城又听到了,他目光沉沉,心情不太好。
外面没有下雨,他却觉得这心里像是下了雨,潮潮的,湿湿的,烦得很。
心底深处,也像有一把虫子,细细密密的蜿蜒爬起,似蜈蚣,似潮虫,似一切长了好多腿的虫子,把他汹涌的淹没。
他讨厌这种感觉。
“你与顾秘书,倒是亲近,这么晚了,她给你煮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是那种平和的,随意的,似乎不加任何个人情绪。
说起这个,宋时君是真来兴趣了,坐直身体:“厉总真是神人,猜的也准。的确,顾秘书帮我煮粥呢,我胃不好,吃不下东西,顾秘书主动去厨房……我猜,煮的是苹果粥吧,闻着像。”
厉南城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胃也不好,似乎做总裁的,没几个胃好,毕竟……工作忙,用餐时间不固定。
顾一笙跟着他的时候,别的厨艺能炸了厨房,煮粥倒是一把好手。
是伺候他,练出来的本事。
如今,却也给宋时君煮起粥来了。
女人,真是善变。
“宋总不知,苹果粥其实并不好吃,味不甜也不寡,吃起来没什么意思。”厉南城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宋时君微微眯眼,笑声低低的,“这样啊,那有可能厉总的胃不适合这种清粥小菜,没准,我就适应呢!厉总,我们明天是个项目要谈的,到时候,厉总如果想喝粥,我请顾秘书煮好了,带过去,也给厉总尝尝怎么样?”
尝尝他的顾秘书煮的粥,与厉总的顾秘书煮的粥,有什么不同。
厉南城:……
忽然便词穷。
窗外灯光渐渐偏于暗淡,这个夜晚,长而漫漫,孤枕难眠。
2号馆的主人,与6号馆的主人,是两个极端。
凌晨三点钟,顾一笙把煮好的粥放在了桌上,用细白瓷的勺子轻轻搅了搅,跟宋时君说道:“宋总尝尝,要是不对胃口的话,下次再改进。”
“我喜甜。”
宋时君盯着她说,他长得与厉南城不同。
同样是总裁,厉南城说一不二,霸道又冷厉。宋时君则是气质清润,眉目温雅。
一个生人勿近,不好惹。
一个陌上君子,俊雅如玉。
顾一笙记下他喜甜的习惯,她起身去往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冰糖,帮他挑了两颗进去:“刚刚去厨房,无意中看到的。宋总再尝尝,是不是够甜了?”
冰糖入粥,化得慢,糖分没那么快溶出。
宋时君有点困了,他靠在沙发上,伸手慢慢捏着眉心:“顾秘书倒是细心,这种事,以前是常做的吗?”
即使是困,也饶有兴趣想要探知她的过往。
纵然,她的过往,他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不过,还是想听她说。
“以前是厉总秘书,他加班的时候,经常忘记吃饭,所以,给他做的多。”
顾一笙一双眼睛清凌凌的,没有任何遮掩。他问,她答,坦坦荡荡,让人生不起半点龌龊的心思。
这种坦荡,也让宋时君难得有些愕然,似乎他的试探,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不信任的羞辱。
指间轻轻动了动,这个话题揭过。
他身体微微前倾,拿了勺子慢慢搅着粥,尝了一口:“嗯,甜度刚刚好。”
顾一笙松了口气:两颗冰糖的甜度,她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宋时君说,顾一笙没有多留,回了客房。
房门关上的时候,宋时君看了一眼冰糖盒,打开,从里面又抠出好几颗,扔进了粥碗中。
第二天七点钟,司机来接宋时君去公司,顾一笙自然是顺路,也跟着去。
她穿的是昨天那套衣服,晚上没洗,有点皱,宋时君皱眉,他有点强迫症,路过商场的时候,放她下去:“挑一套衣服,报公司账上,十点到公司报道。”
这是嫌弃她衣衫不整了。
顾一笙脸红:“好的宋总。”
目送宋时君离去,顾一笙看看表,早上七点半,这个点,商场也没有开门,她早餐也没有吃,索性先去路边早点摊坐了下来,买了两个包子,加一碗粥,慢慢的吃着。
“厉总,那是顾秘书吧?”
高宇开车,从路口经过,一眼看到悠闲坐在路边桌上吃早餐的女子,顿时惊讶。
厉南城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出去,只一眼又收回:“眼神倒是好使,装雷达了?”
哦!
厉总有时候,不讲武德,还专制。
高宇果断把目光收回去,车子“嗖”的一下从路口经过,顾一笙偏头去看,那车牌号,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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