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矜持的道:“朕会吩咐下去,若是遇到困难可来寻朕。”
他准备再赏赐一些金银,沈安急忙推辞。
这种事儿太麻烦了,而且沈安也看不上。
“陛下,臣有事奏禀。”
“讲。”
沈安认真的道:“臣听闻楚使节求和,想请大乾出兵,帮助他们稳固东线防守,可大乾拒绝了。”
“哦!”
赵祯冷哼一声:“他们敢觊觎朕的疆土,简直就是找死!”
沈安说道:“臣觉着楚人怕是会狗急跳墙,毕竟齐皇已经被围困,齐军随时都会崩溃,一旦崩溃,楚人肯定不甘寂寞。所以臣恳请陛下派兵出征。”
赵祯皱眉道:“此举会激怒耶律洪基。”
沈安笑道:“臣以为此刻耶律洪基怕是恨极了楚人吧。”
赵曙沉吟许久,说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安告辞,张昇就凑过来低声道:“沈安,你这是在逼迫耶律洪基啊!”
“他不答应我就不答应,他不答应我就继续逼迫,直至他答应了为止。”
张昇无语,等沈安出宫之后,他才回宫。
“这个沈安……”
皇后正在逗弄着小女儿玩耍,边上站着个嬷嬷,正在劝解着。
“……大人,那沈安是在逼迫耶律洪基。”
皇后淡淡的道:“他做的对,西北需要稳住,否则就算是拿下了齐境,可楚人随时都会进攻,那时候就会腹背受敌。”
张昇忧心忡忡的道:“娘娘,沈安如此咄咄逼人,陛下怕是要生厌。”
“生厌又如何?”
皇后冷冷的道:“你不懂,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干涉政事,包括你,张昇。”
张昇尴尬的摸摸鼻翼。
皇后说道:“沈安在西北的战绩彪炳,陛下也曾多次表示过赞誉。但你可知沈安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张昇茫然的摇摇头。
皇后幽幽的道:“骄狂。他太傲慢了。”
这样的臣子迟早会把大乾给拖垮,所以张昇觉得有必要提醒皇后一下。
“他是在逼迫陛下妥协,这便是他的谋略,他想把陛下架空。”
“放肆!”
皇后霍然起身,目光凌厉:“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说话?滚!”
张昇灰溜溜的走了,等他离开之后,那个嬷嬷说道:“娘娘,那张昇的话可信吗?”
皇后坐下来,缓缓说道:“张昇此人虽然愚钝,却忠心耿耿。”
“那沈安跋扈,娘娘,他会成为祸患的。”
皇后摇摇头,“张昇蠢笨,沈安却精明的紧,他既然能把那几家压下去,自然是个厉害人物,否则怎会压制的那几家不敢乱伸爪子。此次他来京城,陛下的态度不清楚,不管哪一方胜利,都能保证沈安在西北的威望,甚至连齐人都不例外。这人不简单啊!”
嬷嬷问道:“那娘娘,咱们要提醒他吗?”
皇后犹豫了片刻,“罢了,此事不用理会。”
她抬头,目光中多了些慈爱。
她看向窗外,喃喃的道:“这孩子是个聪慧的,若是稍加磨砺,日后必然是一代英杰……只是可惜……罢了,就让他折腾去吧,若是赢了也好,免得老了落魄。”
嬷嬷惊讶的道:“娘娘,沈安这是在作弊。”
“作弊?呵呵,他确实是作弊了,可你以为他是在作弊吗?不,他这是在争取时间。”
嬷嬷依旧有些疑惑,皇后淡淡的道:“他的意思是在赌博。”
“赌博?”
“对,他在赌博。”
皇后笑了起来:“他这是在赌博,而且还是豪赌,他押注的是陛下对他的宠幸和信任……”
嬷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皇后抚摸着怀里的女婴,眼神温柔,“这孩子命途多舛,好容易活了下来,如今却不得自由,哀家心疼,可你莫忘了……”
她看着嬷嬷,微微点头。
嬷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奴遵旨,只是沈安那边……”
皇后叹息道:“他若是没有这番谋划,哀家反倒会看轻了他。这孩子很厉害。”
……
沈安刚从宫中出来,前方传来消息,说是齐使求见。
沈安一怔,就问道:“他为何求见?”
韩琦在门口迎接他,低声道:“官家让他来探路,看看你有没有野心。”
沈安微笑道:“这是在考验臣啊!韩卿觉着呢?”
韩琦板着脸道:“你别胡说。官家对你寄予厚望,怎会考校你?”
两人边走边闲聊,沈安说道:“这是一场博弈,双方的底牌都露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比拼耐性。”
韩琦说道:“你这是在诱导他们。”
“是啊!”
沈安坦诚的道:“这是阳谋,可他们不得不上钩。”
韩琦点头,“这个阳谋够阴损。”
“那是。”
沈安笑眯眯的,看着像是狐狸。
“他来干嘛?”
沈安看到了耶律洪基。
“某听闻沈待诏归来,所以特地来看看,顺带感谢你对齐军的支援。”
耶律洪基客套的说着,然后递上了礼物。
这份礼物足矣说明了他的诚意,而且价值不菲。
沈安收了礼物,说道:“齐使请了。”
他领着耶律洪基到了偏厅喝茶,谭晓已经在了。
他的年岁渐长,身体不大好,气色有些苍白。
“某来了,沈待诏……”
他拱手行礼,沈安含笑道:“齐国风景不错,可惜某却难以久居,否则定然要游览一番,只是可怜了齐皇和诸位公主……哎!某当初率兵南征,齐国大败,齐皇被俘,诸王逃窜,公主下嫁……真是惨烈,让人唏嘘啊!”
谭晓苦涩的道:“当初齐人势强,我父亲担忧沈待诏你孤掌难鸣,于是就写信给耶律洪基,希望大乾能派出援军,可耶律洪基并未答允。”
沈安愕然道:“竟然没答允吗?齐人竟然不顾友邦之谊,令人失望!”
谭晓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说道:“耶律洪基的回复是……他的麾下将士悍勇,不需要大乾帮忙,再说……当时大乾和金国相互牵扯,哪有余力援助?”
沈安点头,“原来如此。齐人果然是奸诈狡猾。”
耶律洪基在装傻,沈安就装傻。
两人寒暄了几句,沈安问道:“贵国公主的驸马是谁?”
谭晓皱眉道:“乃是某的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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