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低头笑出声,又问,“你是怎么从蓝指挥手里逃出来的?”
柯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刚说过要保护二爷:“他说你没伤害我,应当对我感观还行,让我求得你的原谅,就不送我去开荒了。”
“那要这么说,要是我不原谅,你就要被送去开荒了?”
柯屹看着他家二爷似笑非笑打量着他的样子,心中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尬笑说,“二爷,咱们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吧。”
祈南言逗他,“你猜啊。”
“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柯屹蹲在地上画圈圈。
祈南言一把将人拽起来,“行了,看在你这么费心费力逗我开心,原谅你了。”
柯屹转过头不看他,“二爷,你知道啊。”
“我哥跟你说的吧。”
“是啊是啊。”
“我哥还说什么了。”
“白爷说,要是哪天你被欺负了,假使你不愿意走,让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柯屹疑惑的看着祈南言,“二爷,为什么白爷会说你不愿意走啊。”
“你猜啊。”
柯屹哀嚎一声,“啊,又猜啊,二爷你怎么那么喜欢玩你猜我猜。”
祈南言挑眉道,“那你是猜还是不猜?”
柯屹双手交叉,严肃道,“禁止套娃。”
祈南言耸耸肩,颇为遗憾的说,“好吧。”
“所以,二爷,咱们什么时候走?”
“你现在就可以走。”
柯屹皱眉道,“我说认真的,二爷,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赶紧撤。”
祈南言敛了神色,“我还有事,暂时不能走。”
“二爷”,柯屹还想再劝,但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只能退一步,“好吧,若是二爷你什么时候想走,随时跟我讲,我好安排。”
祈南言比了一个ok手势,“好了,你该走了,时间太久,容易引起怀疑。”
“好”,柯屹往外走去,像是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二爷,如果他敢欺负我,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好。”
床上一躺,万事不管,零食甜品一天不落,一日三餐顿顿不差,衣服天天不重样,祈南言可谓是提前过上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除了一点他不是很满意,他老婆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整整三天。
他瘫在床上无语望天,不过也能理解,战事将临,整个破空舰上都散发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前兆,底下的士兵都在加紧训练,更不要说身为指挥的蓝慕辞。
虽说拿下托塔星暂不需要阿辞亲身前往,但身为指挥,阿辞要处理的东西只多不少,除了战事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在躲着自己。
祈南言拉开窗帘,看着宇宙中万千辰星,哥哥放出去的资料想必已经到了阿辞的光脑,那么,阿辞 知道我是连家唯一子嗣的你,将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看着不染尘埃的透明窗户,祈南言哈了一口气在上面,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心心,写下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辞字。
——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阿辞。
总控室内,一块透明的光幕悬浮在空中,上面赫然是有关于连星言的资料,光幕上连星言照片头微昂,眼尾扬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比那张比耶照还要嚣张桀骜数倍。
维希十五分钟前离开,蓝慕辞就看了多久,最不期望的结果恰恰就成为了唯一真相,他像是从高悬的半空落在了实地上,真实却又带着恍惚感。
要按照最初的计划来进行吗?杀了他,挑起星盗同莱诺之间的战火?但仅只升起一个念头,心就像是被布满刺的荆棘缠绕,让他又疼又喘不过气来,可若是不这样做,他该怎么复仇,怎么为那些抽干血亲人报仇。
蓝慕辞脱力般瘫倒在椅子上,用力揪着胸口的衣服,指尖发白,嘴唇失了血色,额前的薄汗不停冒出来,五官痛的拧起,明明身在光芒,却像被黑暗拉着堕进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他的脚下是粘稠红中带金点的血液,耳边是无数的哀嚎,他像是一张随风飘着的纸张,被浸湿,被拉扯被揉捏,他活着,又好像死了。
咔哒
金属碰瓷器的清脆声,紧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 蓝慕辞鼻子动了动,眼泪和汗水混合濡湿了他的睫毛,眼睛睁开一条缝,被哲的有点疼,落在他眼里的银色背影,带着光晕的虚影,像白日的赤轮,始终藏在灼人的光影中,教他看不大真实。
正在蓝慕辞昏沉之际,一张湿润的纸巾糊在他脸上,一张大手隔着纸巾在他脸上瞎摸一通,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张纸巾,被人粗鲁的揉搓,疼但是带着熟悉,像小时候母亲按着他给他擦脸。
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人身穿电镀银套装,手里的湿巾揉成一团 面色臭,但若细看能看到里面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蓝慕辞坐起身,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脸埋在银色衣服里面,小心又贪婪的呼吸着。
祈南言手搭在他的头上,不爽的说,“干什么,撒手,谁让你抱了。”
蓝慕辞不吭声,手臂却收紧,心里盘算着,要是等他掰开自己,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算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就勉勉强强让你抱一会吧。”
蓝慕辞心里却有了计算,星舰炸了,他倒在了我的星舰上,我救了他,他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等于他是我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星舰不掉,偏偏掉在我的星舰上,那么多人,偏偏只有我救了他,他怎么不吃别人的,不喝别的人的,就吃我的,对了,他还给我做饭,怎么不给别人做饭呢,所以等于他心里也有我。
蓝慕辞不是什么都不懂得蠢蛋,他自知自己一贯冷心冷肺,他能漠视任何人的生命,不顾别人喜怒,怎么偏生在这个青年身上一次柔和下来,走了心,失了魂。
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那次以命换命,也许是那张比耶照,也许是他醒来第一眼的懵懂和信任。
具体说不上来,但现在唯一真实且让他掌握在手里的只有这具温热的躯体。
祈南言:想把他揪开,腰有点疼,阿辞这手劲是扛过星舰练出来的吗。
为了防止误会,想杀他是最初有这个计划,那时候言宝还没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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