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桐是授命接掌印太监成敬的家眷的。这个差事在他看来,简直太简单不过。
吴淞知府得知锦衣卫大驾光临之后,立即带领属下众官,慌忙迎出。
当今,陛下正在南京城。可以说,与吴淞府距离很近。
这些时日,这位吴淞的知府,可是战战兢兢,生怕做了什么错事,被陛下抓到把柄。
要知道这位新皇,刚到南京城月余的时间,就处理了不下千名的江南官员了。
南京的六部等衙门的官员,以及各府的知府,同知,快换了一遍。
从这可以想象,这位皇帝多么的可怕。“下官吴淞知府沈学,拜见百户大人。”
按理说,作为吴淞知府的他,官职品秩并不比锦衣卫百户低。
但人家锦衣卫可是天子的近臣,权力滔天,哪里是自己一个知府敢招惹的
而且,对方这次带了上百的锦衣卫。一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这位吴淞知府沈学哪里不紧张,不忐忑“你就是吴淞知府”
吴桐终究是小年轻,所以,很是心直口快,直接询问道:“你可知道成掌印的家在什么地方”
“成掌印下官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吴淞知府沈学努力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吴淞有这么一个人。
吴桐挠了挠头,而后疑惑道:“他的家就是在吴淞府啊,他这么一个有名的一个人,你会不知道”
“咳咳,下官确实不知有成张印这个人。”吴淞知府再次确认道。“怎么可能”
吴桐十分不解,拿出了那份公文,而后看了一遍。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成掌印的原名,名叫陈敬。“咳咳,是陈敬的家,在什么地方”吴桐再次询问道。“陈敬”
作为当地有名的人物,哪怕这位知府,才刚到任没多久,却也听说过此人的传闻。
“回百户大人,他的家在流月镇。”
吴淞知府忙把自己所了解到的,赶紧说出。这陈敬还没死吗吴淞都传言,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此人到底惹了多大的祸事啊
怎么这么多年了,锦衣卫还要上门去找事啊要知道这些年,流月镇陈家可是相当的低调。
吴淞知府有些疑惑,不过事关锦衣卫的事,他可不敢直接询问。
“百户大人,不知需要官府协查抓捕吗”
吴桐一诧,有些好笑道:“抓捕陈掌印的家属,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说完之后,便带着一众锦衣卫,呼啸而去。只留下呆愣着的吴淞知府。“不是抓捕,那是什么”
这时,一旁的师爷,突然脸色大变。他颤巍巍地,低声询问道。
“大大人,刚才那位锦衣卫是如何称呼陈敬的”
“没注意,似乎叫他陈掌印”吴淞知府回忆了一下道:“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不如多读几遍。”那位师爷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陈掌印啊,陈掌…印”顿时间,吴淞知府的脸色也是大变。
因为他想起了陈敬在十年前,似乎受了腐刑,做了太监了。
而现在,那锦衣卫百户称他为“陈掌印”
南京城。
皇宫。
朱祁钰批阅完奏折之后,望向一旁正忙碌的成敬。
“成伴伴,朕准备赏赐你一座宅子。”。
正在为奏折盖印玺的成敬,猛地一惊,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无缘无故的,皇帝怎么赏赐他宅子呢
“这么多年,你兢兢业业陪伴着朕,也是该享享福了。”
朱祁钰感叹道。
其他文武,可以通过各种途径立功受赏。只有他身边的这些宦官,没有途径去立功。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兢兢业业,安安心心去服侍。
对此,朱祁钰决定对成敬这十余年的勤勉,进行嘉奖。
但成敬听了,却是吓了一大跳。他认为皇帝这是要赶他走了。
“奴婢做错了什么吗9
“哈哈,没有啊。朕只是想赐你一座宅子而已。以示对你的恩赏。”
朱祁钰朗笑一声:“以后,你也可以时常出宫享受一下了。不必天天窝在宫中。”
成敬听了,只得叩头感谢天子的赏赐。
“对了,朕正让王诚给你购买家具,你可能要等两天,才能去看看。”
“是,陛下。”吴淞府。“陈掌印,陈掌印…掌印咳咳”
这位知府大人,身体一阵寒颤,因为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是掌印了。
要知道不久前,那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王振,不就是掌印太监吗
如今,这锦衣卫突然称呼那陈敬为掌印,这岂不是说…
“大人……”
师爷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掌印太监啊。
这可是能与内阁首辅相提并论的顶天大人物啊。怎么那位流月镇的陈敬,就成为了掌印了呢
他不是在哪个王府做太监吗
难道是成王府
瞬间,这个师爷想通了一切。
那就是他终于知道,为何陈敬能成为掌印了。那是因为他是新帝潜邸的大人物。随后,他慌忙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知府大人。
那位吴淞知府明白了之后,豆滴一样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谁能想到,在这吴淞府竟还藏着这么一尊大神。”“师爷,你说,怎么办”
“大人不要焦虑。其实,你也刚上任没多久。并没有恶了流月镇陈家。”
师爷在一旁小声提点道。
“但大人现在就应该去打点好关系。锦衣卫的人都来了,应该是想把陈掌印的家眷,接到南京城去的。”
“我们必须赶紧去。若是晚了,可就失去了这次的机会。”
经过这足智多谋的师爷提点,这位吴淞知府,瞬间清醒过来。
“对,对,就这么做。”
“来人,备马。去流月镇的陈家。”吴淞府,主家陈家。
受了一顿羞辱的流月镇陈氏家主陈元,悲愤地被轰了出来。
他本是来吴淞的主家,想为侄儿求取一个路引。谁曾想,却遭遇了莫大的羞辱。
为了侄儿,陈元本想忍耐再三,可谁知,这主家人却还是把他轰了出来。
“好,好,我流月镇陈氏,从此与吴淞主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陈元悲愤欲绝,怒吼了一番后,便离去了。吴淞府,主家陈家。
老族长陈万,此时正享受着两个丫鬟的伺候。而他虽七十余岁,但依日精力旺盛。
这不,手又开始不老实,放入了丫鬟的衣服里了。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中年人。他躬身启禀道。
“父亲,那陈元走了。走到的时候,还痛骂我们不讲血脉之情,要与我们断绝血脉干系。”
而那胡须花白的老族长陈万,则是满脸不屑大笑起来。
“我们吴淞主家,不是与他们流月陈家,早就断绝了吗”
“甚至连辈分都与他们区分开来了。他们竟还想攀附我们,真是愚不可及。”
那位中年人则是附和笑道:“父亲英明,我等淞沪陈家,实在不应该与流月镇陈氏,攀扯上任何关系。”
他们父子二人正在说话间。
这时,另外一个在知府衙门做事的二儿子,则是一路奔了回来。
“二弟,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父亲,大哥,知府大人快马加鞭,带着几个人,去流月镇去了。”那个身着吏员服饰的陈二郎,神色里满是焦躁。
“慢慢说,不要慌。”
族长陈万挥手屏退其余人,而后,让儿子平复下心情,这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儿子,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锦衣卫百户,带着百余个锦衣卫,来到府上,直接找了知府大人。”
“儿子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知道,待那锦衣卫百户走了之后,知府大人就快马加鞭去了流月镇。”
听完了儿子的话后,吴淞的老族长一下子坐不住了。
因为一提及流月镇,他的脑海里,立即就会出现流月镇的陈氏。
知府大人,那可是一府之尊啊,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匆忙赶去那里
“父亲,锦衣卫都出动了,不会又是流月镇陈家又出什么事了吧”
那微胖的中年人,疑惑道。
胡子花白的陈万,则是摆了摆手,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重儿,刚才那陈元是所为何事”
“哦,他那侄儿陈岩,要去南京城去寻找陈敬…”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就沉默了。
陈敬
受了腐刑的陈敬,在南京城而如今,皇帝正好也来到了南京城。
吴淞陈氏父子三人,神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沉重起来。
甚至,额头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重儿,你可听说十年前,那陈敬受了腐刑之后去了哪里”
本来身体十分康健的陈万,此时竟拿出了一旁的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回父亲,那陈敬弟,似乎似乎去了一座王府,伺候伺候一个王爷吧。”
“王府哪个王府”陈万的喘着粗气,盯着自己的大儿子道。
“儿子不知,儿子也是曾无意中听到一句传言而已。”
那微胖的中年人,看着神色愈加沉重的父亲,不自觉道:“父亲,你说…会不会是成王府”
他这么一说,父亲三人同时晃了三晃。
“快,备马车,备马车,我们去流月镇陈氏。”
“父亲,可我们不是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吗”
“哼,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这个道理都不懂”陈万怒斥着两个儿子,让他们迅速备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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