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宁那边果然出事了。
半夜就让常鑫杰给打了,手机被砸,许曼宁都没机会叫家人,是后来把常鑫杰哄着说饿了,叫客房服务时喊救命。
七星级酒店,秉着客人为上的原则,周经理亲自带人去套房处理,一开始常鑫杰豪横的不行,堵着门不让,一口一个我老婆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后来,周经理去跟常先生交涉,才得以通知许家来接人。
许曼宁哪里受过这种罪,去往医院的路上抱着任玥嚎啕大哭,言语里全是怨怼委屈。
这婚事不行,不合适。
许振豪找了李知号码,想私下接触求情,那时李知肚子疼的不行,浑身冷汗,蜷缩在床上。
受不了嗯了拎,来的女服务生在外敲了许久的门。
“叫,宴,宴沉,叫宴沉,来……”
要说女孩子细心,李知疼的没力气说话,声音那么小都被听到,女工作人员不敢耽搁下楼去找老板。
“楼上李小姐说找宴先生,她好像不舒服。”
宴沉推了牌就起身,屋内恒温的温度,进到卧室,李知一头冷汗紧紧蜷缩,已经没什么意识的样子。
“腰腰,腰腰……”
她艰难的撑开一条眼缝,“宴沉,肚子疼,好疼……”
“我们去医院。”
一把掀开被子,白色床单下猩红一片,刺的宴沉眼眸一颤,“腰腰!”
根本不敢耽误,拿了薄毯给裹着往医院赶。
这可不是来姨妈这么简单,经期哪里会有这么多血,疼成这样,是在车上?不应该,车里狭小,还没在床上折腾。
是这两日做的多?
医院走的绿色通道,院长都来医院待命一点不敢耽搁,副院长拿着检查结果进来时,不自觉的背心一阵凉。
“怎么回事?”烟雾弥漫,熏过贵公子冷戾肃冷的眉眼。
副院长小心的回,“是,小产。”
好陌生的两个词。
宴沉动作僵住,“再说一遍。”
“是小产先生,检查判断是药物流产,现在需要清宫处理……”
揉了烟,宴沉迈步很大,“人醒了吗。”
“醒了。”
检查结果还没告知,李知愣怔的躺病床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依稀看见床单红了很大一片,或许是妇科病又或许是什么疑难杂症,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腰腰。”宴沉推门进来,力道重,嘭的一声。
李知看着由远及近的宴沉,惧怕的掉眼泪,“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我,我……”
“你不要瞒我,是癌症吗,或者是什么病。”
宴沉没说,把她搂怀里,“小问题不严重,现在要去做一个小手术全麻很快,好不好。”
她不信,狠狠摇头,“你骗我,你是不是骗我去动大手术,我得了什么病,要死了吗。”
“不要瞒我,你跟我讲。”
“大病就不花钱,不要浪费资源,你,你看在我跟你一段时间,我死了能照顾一下我哥吗。”
“他现在病情稳定,他——”
“腰腰。”
宴沉盯着她,极为认真,“你小产了。”
李知一个怔忡,勉强挤出笑,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回国以前我姨妈刚过,怎么可能怀孕,我都有按时打针,我……”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会怀孕的。罗爷爷给的药有避孕效果,他特意嘱咐过,如果要孩子的时候要停药,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反应过来,“我一定得了什么大病,你才拿这个是来哄我,我不信。我,我,自己换医院去检查。”
“我——”
李知走不了,肚子还在间歇性的疼,药流不会流干净,需要做二次清宫处理,刚刚检查她就反抗的厉害,现在要躺手术套上做手术更是不愿意。
她畏惧那个地方,对那个手术台有着深深的恐惧跟深恶痛绝!
她闹得凶没办法,给了镇静剂,被医生按着的时候那双眼好凶,盯着宴沉,恐惧又怨恨。
“宴沉,你是王八蛋,你不能送我去动手术,不能去,不要去。我不去,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不去,我不去……”
“宴沉,我求你!”
手术必须做,不做不行。
手术很快,不过半小时,送回病房麻药没过,李知睁着眼精神恍惚,天旋地转,眼泪一波波的往外滚。
这时的她很畏惧很怕,手脚发软的挣扎着祈求着,“求求你们放过我,不要抽我的血……”
“我还小,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
“阿姐,阿姐好疼,阿姐我好疼,救救我,阿姐……”
“腰腰。”宴沉挤上床,把吓得失魂落魄的人抱怀里,“不怕腰腰,宴先生在。”
“好多人。”李知还是迷糊着,眼前晃荡着那些可怖的面具人,“好多人,带着面具,在做仪式。”
“他们捂着我的嘴,要我的血,处子血,心头血,天灵盖的血。好疼好疼,我很小求他们放过……”
她哭得悲恸又可怜。
蓦地,李知停止抽泣,猩红的眸子里倒映着宴沉的轮廓,“狐狸精,你是来吃我的吗。”
“我要死了是吗。”
“我怕疼,你轻点吃我好不好。”
她怕疼又怕死,哭的更凶,“你轻点吃我,一截一截的吃好不好。”
罗姨从人间月过来,寸步不离的陪着李知,麻药劲过去,冷静下来也沉默下来,也是在这一刻反应过来之前的胃口不佳,是怀孕的缘故改变了胃口。
“受苦了孩子,多少吃点,自己的身体要紧。”
李知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吃着罗姨一口一口喂来的东西,宴沉已经没在,门口杜仲跟龙飞同时守着。
——
【明日星工作室】
忽的涌进来黑衣保镖,南信进来环视圈,叫走了小胖,李芮,跟蔡莹,大g在路边,大咧咧的摆在禁停位置。
贵公子一件黑色衬衣,依靠在车门边,瞧着不圆的月亮吞云吐雾。
“先生,这就是前天跟李小姐一起吃自助餐的三个人,随后两个李芮,蔡莹陪着李小姐去了夜魅。”
蔡莹紧紧抱着李芮的胳膊,眼前的男人虽然很俊美,但一身矜贵傲慢,气势压迫逼仄。
吞云吐雾间,余光一个轻扫,就是万般尊贵,盛气凌人。
贵公子掸了掸烟灰,“说说吃自助餐那天,李知有没有一个人离开,有没有陌生人接近,瞎吃什么东西。”
李芮敏感,意识到不对,这么大的阵仗。
“李知出事了吗?”李芮心里一个咯噔,晓得李知身份不同,万一出点什么事承担不起。
贵公子挑眉,话音轻飘飘,“你很希望她出事?”
李芮赶紧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您,您这么查行踪,我猜着可能是出了事。”
“你觉得,李知能出什么事?”贵公子的眸色睇过来,尖锐锋利含着审视,“听李知提过你,有个性有主见,你说说那晚的事。”
没隔两天,李芮记得清楚,从李知来工作室,到最后分别,事无巨细的讲了遍。
中途贵公子接了个电话,饶有意味的口吻,“柳长乐?”
“好得很,航班扣下,拿人。”
随后贵公子又拨了个电话,“查柳家从李知参加婚礼那天后的所有人员接触,账目明细。”
“柳家所有产业暂封。”
那端的人有些难办,发出小小的质疑,贵公子眉间一拧,“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我说封就封需要什么批文。”
“不能干就滚蛋。”
撂下电话,贵公子轻抬下巴,“继续。”
李芮紧了紧心神,“我们跟李知吃的都是一样,自助餐挑的是各自喜欢,但放在一起都在吃。要说特别的,李知就多喝了几杯酸梅汁,她很喜欢。”
蔡莹在旁忽的弱弱提醒一句,“有,有甜品。”
李芮想起来,“对,工作人员上了四份甜品,当时都以为是谁点的就吃了,好一阵工作人员才来说上错。”
“我们已经吃了,就算是免费送。”
小胖忽的补一句,“当时我坐李知对面,她小声嘀咕了句,有药味。”
李芮跟着点头,“是,我尝了一口,其实我没尝出来,要说那个苦味可能是巧克力。”
“我们一边聊天,离开时,甜品李知吃了差不多。”
“除此以外,就是随即挑的两间奶茶店,点的饮品,在也没我两个同事在吵架,什么都没吃没碰直接离开。”
贵公子丢了烟,鞋底碾磨,“还记得送甜品的服务生吗?”
三人互相看了看,当时顾着聊天没太注意。
“上车,去餐厅。”
这个时间点自助餐店仍有不少的客人,忽然的黑衣保镖涌进来,客人都服务员都吓得不知所措。
宴沉没上楼在车里等,烟一支接着一支。
这种背刺他很不满。
就像自己养的狗,忽然蹦起来咬了自己一口。
没人可以背叛他。
半小时,千安来电,“先生,诈出来了。”
“弄去四方馆,让他们三个嘴巴闭紧,腰腰的事一个字不要乱传。”
“明白,先生。”
“去医院。”
云家私人疗养院。
罗姨看着病房,心疼小姑娘,“李小姐一句话不说,东西吃了些胃口还行,就是难受一直掉眼泪。”
“小月子坐不好也容易落下病根,这么掉眼泪也伤眼睛。”
宴沉看了眼病房,推门进来。
“腰腰。”
灯光亮起,李知下意识往被子里藏。
“腰腰。”宴沉挤进杯子里,捞过小小的一只揉在怀里,她抖得厉害,哭的太多,整个人都是汗津津。
男人格外温柔,亲吻她哭的发红的耳朵,“腰腰受委屈了。”
“不哭,已经没事。”
李知跟他讲了第一句话,话音都是恨,“你不该把我送去那个地方,我讨厌那个地方,很讨厌很讨厌……”
“你不能送我去哪儿,不应是你!”
“宴沉,我讨厌你!”
迷药未过时,她的呐呐自语,跟任玥在四方馆那些对话,不难猜测,那批没有蛛丝马迹的邪教,在早年是如何对待孤儿院的孩子,是如何对付李知,叫她这么多年过去依然畏惧医院,畏惧手术台,畏惧跟医院有关的一切。
那份恨意跟惧意,深埋在她骨子里,不能拔除。
她狠所有把她送上手术台上的人,肯定像极了当年凄苦无依,被强权胁迫,欺辱,贱卖,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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