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暨白的事儿,早就想说碍于没有机会,贸贸然提褚暨白说不定就会被察觉什么。
现在提褚暨白的事儿,一切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不管褚暨白跟宴沉有什么矛盾,像褚家这样的家世,有太多的牵连也并非明智之举。
至于宴沉说的处理褚暨白的事儿……
想的出神,院子里传来汽车响动,以为是宴沉,不料想是个是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莫名的,李知的心脏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正宫上门,太子爷早就偷偷摸摸生了孩子。
本来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她就心虚,做贼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跑上楼,饶是如此内心也不安宁,跟个蚂蚁似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知道楼下稍显热闹的动静消停,应该是去了林爷爷的房间,她脑子一热动作敏捷的从二楼院子直接跳下楼后院悄无声息从林宅离开,连车都没开徒步出来跟做贼一样的溜了。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宴沉的电话打来。
“人呢?”质问的语气,颇有点发火的意味。
她老实讲,“我回人间月住几天。”
男人冷哼一声,“理由!”
“我就,想月亮了,想住人间月。反正是你买给我的,我回自己家有什么问题。”
宴沉咬着烟,敛着眉眼拨弄打火机,“那是我姐,宴姿,我外甥女小宝。”
“……”
她确实误会了,所以溜得很快。
被拆穿了不太好意思,硬撅撅的反驳,“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回人间月了。”
“林爷爷有任何情况马上联系我。”
“李知。”
好端端的喊她名字,心里是畏惧的。
“干嘛?”
那人的笑声隔着话筒,悦耳酥麻,“是不是以为跟我有关系,所以躲了。”
“才没有!”
她嗓音很大的反驳,愈是这样愈显得没底气。
“我就是想回人间月,就是这样!”
他就笑,从闷声的轻笑逐渐放肆,越来越大,听得李知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
“腰腰。”
“他妈的,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的姑娘控不住的耳根子发烫,“我懒得跟你说,挂了。”
电话是挂了,可心脏仍旧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个男人啊。
当真是狐狸精变得,忒能勾引人。
……
李知这一躲就是两天,人虽然没在林宅,可每天都跟田爷爷微信联系特别频繁。
大抵是小外孙到了,林老的精神的确好转了不少,就是身体太虚,现在连轮椅都不能做,整日躺在床上。
宴姿带着孩子在林宅住了三天,三十夜的前一天离开。
当天下午,南信就到人间月接李知。
“宴沉姐姐走了?”
南信,“走了,下午的飞机去港城过年。”
李知长吁一口气。
从后视镜看了眼,南信憋着笑,“李小姐,怕先生的姐姐?”
“不怕,我怕什么。”
她嘴硬。
回林宅前,特意让南信绕路去给林爷爷取了新制的衣服,不失典雅品质的唐装,红红的特别喜庆。
她是懂长辈喜好的,果然林爷爷一见到眼神都亮了不少。
“给我买的?”
李知拎着,在林老跟前晃了好几次,“当然给您买的,这样的衣服也就林爷爷您穿着才能展现出风姿来,年轻人反而不行。”
“我问的朋友,是老裁缝,您在吴苏时送我衣服,现在换我送您这才公平。而且新年新气象,穿新衣什么不好的都会留在去年。”
林老点着头,“知知说的有道理。”
“那就放着,留着明天穿,咱也图个吉利。”
宴沉坐旁边剥橘子,丑橘,样子丑,胜在汁多还甜,林老也赏脸的吃了一半儿。
“您喜欢就好。”
“马上过年了,知知想要什么?”肉眼可见的林老心情是不错的,“告诉林爷爷,林爷爷送你。”
“我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挺好。就盼着林爷爷您身体健康,早点恢复,我还想着等您身体好了,跟您去吴苏住一阵子。”
林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没应承,只是温和慈爱的笑着。
林老心里是有谱的,这次来京港,再也没有机会去吴苏,这一行他算是到头了。
好可惜。
看不见小姑娘跟外孙结婚有孩子,他清楚那孩子肯定非常漂亮。
既然清楚,林老就不会随便许诺李知什么,过世以后徒给晚辈添烦恼,就这么去了最好。
李知不是没看见林老的神色一下就不一样,她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不定,不想让林爷爷胡思乱想。
不管什么病,自己心态最重要。
反正中医很讲究这一套。
早年她生病的时候,罗爷爷也是这么劝解她的。
——
今年过年,难得的跟宴沉在一起。
林宅找大年前就已经装点过,虽然很俗气,但特别贴合气氛的红灯笼,窗花,福字对联弄了很多很多。
放眼望去,林宅再也不是白茫茫的一片,过年的气氛浓郁,喜庆热闹温暖。
三十夜。
林爷爷下了床,对早就没新意的晚会很感兴趣。
李知在厨房,跟田爷爷一起张罗晚餐,今晚是田爷爷主厨,李知在一边打下手。
宴沉一开始陪着林老,来了不少过年的问候电话,林老嫌吵让他去一边接。
群里也十分的热闹。
朋友不约而同的@宴沉:【林老身体不好,想来没精神应付我们,等年后林老身体好转再去拜年。】
宴沉回复两个字:【有心。】
然后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自从林老久居吴苏,林宅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李知看着是个清冷的冷美人,跟长辈在一起话倒是很多。
在厨房里跟田爷爷有说有笑,时不时出啦陪一下林老,有家大概的就是这样的味道。
宴沉放下电话,优雅的卷起衣袖。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别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您还是坐着等着开放吧,怕你进去烧了厨房闹得我们都没晚餐吃。”
仗着林爷爷在身边,又是大年三十的,怼太子爷都怼的特别硬气。
宴沉没说话,一个眼神就吓得李知往厨房躲。
好不容易晚餐上桌,田爷爷做的丰盛晚餐不及李知包的饺子受欢迎,晚餐后林老跟宴沉对弈,李知在旁边吃水果边观战。
水果品种琳琅满目,她最中意的还是葡萄。
像小仓鼠,吃的贼快,样子可爱的不行。
守岁对林老来说挺难熬,身体差,精神不济,好几次李知说着话林老就睡过去。
李知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拖着林爷爷温暖的手。
“今天守岁,明天新年。”她压着声跟宴沉嘀咕,挺有感慨的,“没一个亲人朋友来探望。”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老了是什么样儿?儿女孙辈成群,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问候拜年的消息很多。
宴沉也回复的有些心烦,手机扔一旁点了支烟,“你说呢?”
“我看宴先生你,是儿孙满堂的面向。”
他一身懒劲儿的靠着椅背,白色柔软的毛衣罩着他,将灯下的他衬托的矜贵儒雅,风姿独具。
有种很难言的温柔,温柔到骨子里,轻易让人沦陷进去。
“腰腰什么时候学会看面相了?”他今日的风姿的确有些不同,大抵是新年将至,在重要的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她笑说,“看面相这事儿也分人,如果是旁人我就看不出。但宴先生不同,钱财皆有,身居高位,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您儿孙满堂,这话没说错吧。”
男人勾着嘴角,吞云吐雾,“你倒是把我的花心好了个合理借口,暗示什么真以为我听不懂?”
“看你,还较真不是,今天过年啊,宴先生。”她狡黠一笑,拿过震动不停的手机。
不知什么时候李芮把李知拉倒了群里,好正式的一番介绍,把这位在新员工前从未露脸的老板形容的极其神秘。
趁着新年气氛不错,一个个都挺机灵,左一个老板好,右一个老板新年快乐。
她笑了下:【11:30,准时群里抢红包。】
问好的消息变成了‘老板威武’。
“工作室那边……”闹过以后,工作室那边是京墨在全权负责,想着那么个工作狂会不会闹得大家不自在。
谁曾想,李芮不知一次私下跟她说京墨的好话。
对待工作虽然严苛,但能力是一顶一的,且做事十分活络,体贴员工,还不吝赐教。
男人挑了下眉,“问京墨。”
李知就纳闷,“你一点没过问吗?”
“过问什么,工作送你就你的,你希望我插手你的事?”
她连连摇头,“不希望。”
宴沉也跟着笑,“就这么怕我?”
“我怕你心情不好,在烧一次工作室。那时候,员工指不定怎么想我,以为我是个不法分子招惹了什么恶劣的人。”
恶劣的人……
李知是这么想他的?
不愉快的事,李知无意多提,岔开话题,靠近了些压着声儿,“林爷爷外孙真不回来?”
“嗯?”
她挺义愤填膺的,“新年啊,林爷爷又生病,外孙也不回来?”
宴沉嗤了声,舌尖抵着腮帮就瞧着她不说话。
察觉不对。
她缩了缩脑袋,“……我说错话了?”
“还是,林爷爷外孙出了什么事,不方便回来?”
越说李知越觉得不对劲儿。
“不说这个行么,新年,你不用回宴家?”
本意是岔开话题,缓解下压抑的气氛,哪儿想太子爷冷冷的甩她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
得,的确没关系。
她不问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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