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委屈的被这么怼一句,李知小脾气上来就不理人,宁愿看无聊的晚会,刷手机也不理人。
太子爷也不理人,李知也闷着自己玩儿自己的。
她就在想,跟宴沉是不是八字不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起过个年怎么还是这么容易闹矛盾。
新年,谁不想图个好寓意好兆头。
11点多林老醒来,精神不少,说想在院子里走一走看看过年的气氛,李知陪着一起。
聊着一起天南海北不挨边的旧事,或是李知讲,或是林老早年陪着夫人四处的所见所闻。
李知看着时间,快到零点时催着林老回屋。
林老依依不舍,从屋檐的一角望出去,“好想出去走走,看看。自从我太太过世,我从不觉得过年有什么热闹可看。”
“但今年忽然就来了兴致。”
瞅了眼黑漆漆的天色,李知哄着林老,“您看今晚雪这么大,外面是热闹,也是人山人海,等过两天我在陪您出去,既热闹也不拥挤。”
林老只是笑着。
零点前几分钟,两人回到屋内,一个小品表演完正是电视里在倒计时的时候,李知拍着手跟着数。
零点一到,她一蹦而起,喜笑颜开的跟林老说吉祥话。
郑重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福袋。
“最近不太方便出门,但这东西确实是寺庙里求来的。林爷爷,我跟您有缘分,您待我好。我没什么好东西送您,新年之际聊表一份心意。”
“祝愿林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是一块羊脂玉的无事牌。
找刘洪波特意买的,送去灵觉寺,添了不少香油钱请主持诵经祈福,只想保林爷爷一个平安。
东西在口袋里放了很久,拿在手心还是温热的。
“知知有心了。”
她笑,“是我应该做的,林爷爷这么好的人,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林老被逗笑,“真活那么久,林爷爷不成了妖怪。”
“就算是妖怪,您也是好妖怪。”
林老连连点头,接了田老递来的红包也郑重其事的放在李知手心,“不着急看,就当林爷爷送给你的一份神秘礼物。”
李知好奇,隔着红包摸了又摸,“什么时候才能看。”
林老哄着她,“先保密。”
“好,那我就不拆。”
林老转手又给了宴沉一个红包,“阿沉,平安顺遂。”
宴沉情绪不高,淡淡的嗯了声。
李知在旁翻白眼,嫌宴沉太冷漠高傲,浪费林爷爷一番好意。
熬过零点,林老撑不住回房休息。
李知不方便在客厅里,特好奇拿着红包对着灯光照,想瞧瞧里面装的什么,忽的就被宴沉拿了去。
“想拆?”
连抢回来的动作都没有,李知就这么坐着,“只是好奇,不拆。答应林爷爷就要说到做到。”
宴沉在旁边坐下,挨着椅背瞧她,“还跟我甩上脸?”
“没有,我可不敢。”
他轻轻哼了声,“怎么不给我拜年,嫌我给的红包小?”
李知抿抿嘴,勉强敷衍,“新年快乐,宴先生。”
“亲我,腰腰。”
她坐着不动,揉着毛衣玩儿。
“李知!”男人忽然沉声,眯着眼,捏着红包一角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椅背。
不情不愿的靠过来,极其敷衍碰了下男人嘴唇。
“新年快乐……”
她扭头要退开,腰上,后颈忽的一紧,十分重的力道把她摁回怀里,顺势把她压在椅背上。
“新年快乐,宝贝。”
好悦耳,哄人的一句话。
刹那间,李知觉得脸皮滚烫,浑身酥麻。
缠绵炽热的一吻结束。
李知湿红着眼,挨宴沉怀里,用手指戳衣服,“今天过年,你怎么不给林爷爷准备礼物,你好歹说一声我来准备啊。”
“我们住在林家,还这样。”
他轻笑,“哪儿样?”
姑娘小声嘀咕没礼貌。
“谁没礼貌?”宴沉拖着她下颚挑起来,拇指揉着咬破后洇了血的唇瓣,温柔的揉捻。
不觉够。
又低头吻上去,手指挑开衣摆,狠掐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
“陪着林老,我回一趟宴家。”
她睫毛颤颤,柔软又娇媚,“现在?”
“嗯。”
想了想没说话什么,只有一句叮嘱,“一路平安。”
李知把人送到车边,伞递给千安,侧身垫着脚替宴沉掸去身上的雪花,“我陪着林爷爷不会有事,你安心回去。”
宴沉笑着,扶手在她冰凉的唇上啄了下。
“不要怕,宴先生在。”
她嗯,闷闷的。
雪色的灯下,温软还有点可怜。
——
车子上了路,男人才掏出手机,扫着手机上99+的拜年短信,删删减减好一阵,就盯着一条看了半分钟。
慢慢悠悠焚了支烟咬在唇瓣,顺着号码拨了号码。
电流声过,是褚暨白温柔的嗓音,“新年快乐,宴沉。”
“拜年没点诚意,既白。”
“褚家的礼节,有点让人失望。”
高傲也无礼的一句话。
褚暨白没恼,温温的笑声传来,“抱歉有些忙,没抽出时间亲自登门拜年……不过礼物我倒是准备了。”
“希望,李知能够喜欢。”
轻轻一哼,宴沉八风不动,“她被我养的金贵又刁钻,脾气是愈发不好,忘了问候一声。”
“车祸没事吗?”
“有心无碍,我失礼在前,李知报复我情理之中。”褚暨白把玩着手里纪梵希的打火机。
“宴沉,大家都认识,抬头不见低头见。各让一步,宴叔叔想要的位置贺家不争,你让云家放过洛、钟两家。”
宴沉一声嗤笑,“既白,这样玩儿没意思。洛家,钟家于你而言并不重要,烟雾弹隐藏你的釜底抽薪。”
“看在老一辈的交情,最初我不想同你交恶,是你褚家联手贺家步步紧逼不是吗?”
“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一阵沉默,褚暨白的笑声沉了许多,“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同一血脉的你出手容易背负骂名,宴家两位叔叔我帮你解决。”
“位置贺家不让,从此贺家同你联手。”
宴沉揉灭了烟。
“康盛的确是个人才,眼光,手段都是独一份儿。”男人眯了眯眼,盯着云镜发来的消息。
“谢家还是长辈做主,我承认会乱一时,也只是一时。”
“褚暨白你的手,伸的太长。”
完全没有否认。
褚暨白还是保持这份温儒雅,“宴沉,和解是双赢,对许多人都好。”
“忙,不奉陪。”
宴沉主动掐了电话,懒懒的眼神在这一刻很有攻击性。
……
新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已经初六,李知陪着林老外出散心,新年的气氛不减,真是光看着就觉得喜庆热闹。
宴沉回宴家到今天,只抽空来探望过林老两次,都是来去匆匆,忙的脚不沾地。
出来逛一次,解了林老心中的愁绪。
“大年回家吧。”
李知摇头,“我也不是第一次过年在外,家里人已经习惯。工作的时候过年也没好好玩儿过,多陪陪您,也当给自己放个假多摸一段时间的鱼。”
林老懂李知的用意。
“大年,把你兄长请来,人多热闹一下。”
“真不用林爷爷,我大哥还行,我二哥实在聒噪连我都受不了。”她很不擅长拒绝人的好意。
“您本来就不喜欢吵闹。”
“如果您坚持,要不年后,等天气转好的时候。”
林老没在坚持,“好,听知知的。”
一直到大年十五,宴沉没在露面,南信倒是有发消息来,告知她宴沉的去向,出国办事了。
李知没坐回应,只给宴沉发了条【一路平安,万事小心】的消息。
或许是新年新气象。
又或者是捐了香油钱,被祝祷过的无事牌起作用,大年以后林老的精神明显比年前好了不少。
出太阳的时候,主动叫上李知一起到廊下晒太阳。
大年后的一周时,林宅来了为客人。
中年妇女。
没有人察觉,这天太阳十分好,在李知的提一下,林老尝了尝小女生喜欢的奶茶。
一老一小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女人出现在廊下。
李知还纳闷,来访客怎么都没认识说一声的时候,向来温和待人的林爷爷登时不同。
极冷的一眼扫过那位夫人,“你来做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那位夫人脸上也不见一丝笑容。
“您知道我来做什么,你外孙对我赶尽杀绝,您真的不管吗?”
嘭。
不知哪个字让林老动怒,茶台被林老踹翻,田爷爷安抚林老,老管家领着李知离开。
“林爷爷没事吗,他……”
老管家摇摇头,“有些事我们插手不了。”
她好奇却没在问下去。
廊下,只有林女士跟林老两父女的对峙。
“好一个赶尽杀绝,你当我年老不知事,敢在我面前挑拨庭竹!我是病了,还没到老眼昏花,不知黑白的时候。”
林女士铁青着脸往前一步,“爸!”
“您可不可以公平点,我是您亲生女儿,他是外孙。我承认当年的事我有错,我让他活下来,给了他一条命不是吗!”
“他好端端的活着,宴麟呢!”
“这跟庭竹有什么关系!”林老怒斥一声,扭过头来,一直拒绝父女见面,如今再看。
早年那个娇娇软软,听话可爱的女儿早就面目狰狞!
“宴麟的事你凭什么怪罪到庭竹身上?庭竹生下来就背负多少恶意,命由天定,宴麟早夭我们谁不惋惜心疼?”
林老长吁一口,“我理解你,你母亲也理解体谅你,所以早年你对庭竹做的那些事我们才会不闻不问。”
“让你这生生母亲虐待自己亲儿子,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你们夫妻手里受尽折磨,竟允许随便哪一个都能欺负他。”
“我跟你母亲极其后悔,没有早点把庭竹接走,救他出火坑!”
林女士越来越激动,冲到林老跟前,半俯身不甘的怒吼,“我本来就不希望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
“我为什么生他?他是来救宴麟的!”
“你……”林老错愕的睁大眼,一巴掌甩林女士脸上,“混账东西!”
“宴麟是你孩子,宴姿是你孩子,宴沉就不是吗!”
“他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同样是你们夫妻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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