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馆。
“喝什么。”
进屋时,男人在打电话,扫了李知一眼迈步走向小吧台。
坐下时李知的眼神跟过去,有几杯调试的鸡尾酒在吧台上,“莫吉托,多冰。”
男人很快处理完电话,卷起衣袖进吧台调酒。
“见我做什么。”李知点了支烟,有些疲困的仰头靠着沙发,没什么趣味的盯着头顶水晶吊灯。
“林家的事我听说了。”
李知哦,没情绪。
男人扯着嘴角,手上熟练的摇动雪克壶,“林家对你的猜测不少,我这边已经接到不少订单要你的资料。”
李知还是淡淡的哦了声,“记得分我一半。”
男人愣了下,“真给?”
“有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孤儿,林家能把我做什么?你知道我的规矩,一换一不亏,一换二我赚。”
“李暮朝,荣万不算你家人?”
“当然算。”李知抬起头,眸色乖戾,“林家的人敢碰他俩,谁干的我就让谁灭门!”
他把李知盯了会儿,抬手取了个漂亮的鸡尾酒杯。
“出什么事了,让你如此没有顾及。”
没什么事。
无非是害阿姐的人已经找到,了却心愿,李知现在就是无欲无求,毫无顾忌,想干谁干谁!
“宴家那位太子爷,一直养着你?”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绅士的递到李知手边。
“一场交易。”
“签了合同?”
喝了口鸡尾酒,李知很满意,轻慢的挑起眉梢,“你让我来就是听八卦?容缙,你现在这么无趣吗?”
容缙扯着嘴角,侧身而坐,手肘撑着沙发,手掌支着脸颊,“好久不见朋友一场,问问你情况。”
“不想说就不问了。”
李知咬着吸管,咕咚咕咚的喝鸡尾酒,“别拐弯抹角,有事你直说。我事情多,没空跟你扯。”
“行,咱们就谈生意。”
容缙拿出手机,翻出来丢给李知,“大单子,三七。”
李知的眼神看过来,别的不懂,但容缙有多精明算计李知是知晓的,能让到三七……
李知很有兴趣听一听,“需要我做什么?”
“林定国老先生把林家暂时交给你管理……”没等容缙讲完,李知已经动手,爪刀的利刃紧贴容缙侧颈的大动脉。
“跟我动手啊,师妹?”容缙挑着眉,横着一脚踢来,李知单臂格挡,爪刀利刃向上,贴着容缙的耳朵上挑。
容缙起身往后退,李知用沙发坐支撑,旋身一脚。
“师妹,动真格是么?”
李知没说话,拳头跟爪刀交替,容缙一边挡一边退,“你冲我发什么火?我不过是个中间人。”
“师妹……”
“咱能不能冷静点,怎么说咱俩关系更亲近我自然护着你。你都没听后面的要求就动手——”
“李知!”
酒杯摔过来,李知一脚踢开,酒液飞溅。
“我去!”容缙扭身,慢一点那爪刀就得在他俊脸上见血。“
你够了,李知!”
李知确实停下来,只是不喜欢酒液沾在衣服上,扯下外套摔在一边,内里是一件黑色吊带背心。
很瘦,不否认锻炼的迹象很明显。
容缙轻挑的吹了声口哨,“纹身不错。”
爪刀收到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指示容缙,“拿件外套给我。”
容缙嘁了声,扭头拿衣服,顺势把那一把扎在酒柜的爪刀取来,“提到林家你动静这么大,冲宴家那太子爷还是林老?”
“谁的单。”她不回反问。
“还没查,黑市来的单,也没想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展示把控住林家的资源,等对方的事情办完,林家你想给谁就给谁。”
“就是暂时不要给宴庭竹。”
“谁说我要给他?”李知不动声色,说不定是谁在试探,反正要对付宴沉的人不少,先看着呗。
容缙呵呵两声,“聪明了啊师妹,你还别说林家的资源把控在手,这京港要翻浪也不是不行。”
“对方什么来头不打听就来跟我谈买卖?你就不怕跟我谈深意的人背后捅我一刀?”
递了个白眼过来,李知笑的挺阴阳。
“还是你确定对方只是想跟我谈买卖,并不想对我怎么样。所以你猜毫无顾忌舞到我面前?”
“能让你把对方的重要性看在我前面——”
“容缙。”
“你也被驯化了么?”
李知实在不太擅长分析人性,很多事情她想不到,想不透,多数凭的牛叔训练成果的第六感。
容缙提的这件事,李知就感觉到不对劲。
“我不相信你没收到消息。”李知说,注视着容缙的表情,“牛叔有联系我,让我保全宴庭竹。”
‘保全’两个字她咬的极重。
一晌,容缙没所谓的耸肩,“牛叔还活着你得听话,知知,我师父已经过世。你知道,我打小就是一身反骨。”
提到容缙过世的师父。
李知的双眸冷下来,“是不是真的。”
“嘁。”容缙摇头晃脑一笑,很是耿直,“是。”
啪——
两人都知道是意料之内的一巴掌。
“我不想评价太多,这巴掌算我替牛叔扇的。”
容缙勾着嘴角,舌尖抵着牙齿,“合理。”
“我不会管你的事,既然你还喊我一声师妹,容缙希望你真的顾念一点感情,别逼我跟你反目。”
“不找你要幕后老板的身份,同样你也别再算计我,更不要去碰宴庭竹。”
“碰了呢?”
仰头一口把莫吉托喝完,杯子放茶几,“好说,我就用刀送你血窟窿。”
“知知,你喜欢宴家那位。”
“喜欢值钱么?”
只留下这话,李知出了包间,开门,对面贴墙站着嚼着口香糖的阿焉笑嘻嘻,“打赢没?”
李知回了一笑,勾着阿焉的脖颈从会所离开。
不言语,私下打着手势。
李知:【查容缙背后的老板。】
阿焉:【你让我查我老板?】
李知:【价钱你开,走你私账。】
阿焉:【这钱不好挣,被发现老板得弄死我。】
李知:【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阿焉抿抿嘴,比了个ok。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小命要紧。
……
入夜,李知回到林家老宅。
刚回房想去洗个澡,宴沉消息就过来:【去哪儿了?】
李知:【你别管。】
11:【两个大号行李箱装不完君越的钱。】
李知:【记住了,下次换货拉拉。】
11:【穿的谁的外套。】
李知:【一条狗的。】
看着消息,男人嗤了声,起身给林老上了柱香从灵堂出来,白术递烟时,同时送来ipad。
“这是今天李小姐行动路线。”
男人咬着烟,眯着眼,指腹拨动屏幕放大私人会所,“两相期?”
白术,“是,两相期,背后的老板是白家。”
白蘅同褚暨白是发小。
“跟褚暨白见面了?”
白术摇头,“白蘅跟褚暨白没有现身,白家的地儿,没能查到李小姐见了谁……”
“不过。”
白术切换程序,“这个女人,一直跟着李小姐,从老宅跟了一路,直到城西吃完小混沌两人才分道扬镳。”
“这女人开的车,跟前些日子褚暨白车祸时,接走李小姐的车很匹配,车牌是套牌。”
深吸口,掸了掸烟灰宴沉不言。
白术又继续道,“今日来老宅的人,李小姐领进来我们的人没拦,都是陌生面孔,均只有个简单的个人信息,且都是套的人家的信息。”
“不过,这群人穿着统一,没配备武器随身携带冷兵器,帽檐上有个nx的字母缩写。”
特意放大图片让宴沉看清帽檐的字母。
一阵冷风吹来,吹掉宴沉手中的烟上堆叠的灰白,把那点星火吹亮。
“让京墨联系荣万,打听打听。”
“是,先生。”
事情谈的差不多时,宴姿端着一碗粥站在长廊最前端,白术离开宴姿才过来,“我亲自熬的,一直盯着,适合入口。”
男人目光垂落,把宴姿看了好一会儿,“有心。”
宴姿敛下眼,“你姐夫联系我了,跟沙特那边的合作对方自降金额,要求。庭竹,我受之有愧。”
“不是我给的。”
宴姿笑了下,“我知道李知,姥爷提过,也提醒我不要跟李小姐作对,姥爷很了解李小姐。”
“觉得她比我狠是么?”他问。
摇摇头,宴姿真诚的说,“我看得出也明白,李小姐是在帮你,帮你扛林家的一切。”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庭竹,我不是冲着遗产,继承权来的。那日去探望姥爷,我已经放弃所有,我不会跟你争什么,也不会在跟母亲一起对付你。”
宴沉懂宴姿想表达什么。
“想要赎罪?晚了宴姿,你曾经有很多帮我,救我的机会,那唯一的一次尽管你是被迫,我也记在心里。”
“姥爷给你的分毫不会差,你对我的一次恩情我还了三分之二,还有最后一次。”
深吸口,宴姿压下情绪,“你不喜听人道歉那我就不说,欠你的我记得,需要帮助随时开口。”
“粥没问题,你吃一点。”
揉了烟,宴沉问,“小宝呢?”
“在酒店,请了保姆照看着晚点会过来。”
大抵是姥爷过世,宴沉的心绪不免有波动,“怎么不回宴家。”
“如果我喜欢宴家,当初也不会嫁的那么远。”宴姿很有感触的摇摇头,“很庆幸,跟你姐夫的联姻还算圆满。”
“宴姿。”
“你是不是……”
忽的,宴沉自嘲一笑,“无事。”
“抱歉确实有过,但庭竹,比起母亲那扭曲的思想,其实我更高兴你能到宴家。”
“保姆带你时我常去偷看。”
“你很可爱,很漂亮,很脆弱,我有想过做一个好姐姐,疼你护你。”宴姿强撑一笑,眼泪控制不住,“好可惜啊,我把自己的承诺忘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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