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宴家太子爷,宴沉。
林老疼爱庇护培养出来的外孙宴庭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所谓的救赎,没有所谓的原谅,没有一笑泯恩仇,他向来只信奉有仇必报的原则。
更不会也不允许,事情跳出自己控制范围外。
“宴沉……”多年好友,云镜不必开口,情绪,劝解都在这一声包含万千的名字之中。
“隐瞒,妥协。我没想到你会让到这一步。”
云镜起身,把秘密文件放进碎纸机,“我不相信凭他们兄妹能查到这一步,如此隐秘晦涩的事情,肯定有人帮忙。”
“只不过,这些东西不过九牛一毛,他们兄妹步步紧逼你能让到哪一步?”
“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宴沉低着眉眼,指腹拨弄着蛇骨戒面上钻石的凹凸,“事情太多,眼下,李知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腾出手来,我才好做事。”
从碎纸机取出损坏的文件,一团纸条扔到烟缸,点火全部烧掉。
云镜玩着打火机上摇曳的火焰,“褚暨白是个不可控因素,还有nx的容缙,我介意你让陆五回来帮你一把。”
撩起眼,宴沉那双含情眼温柔的熠熠生辉,“对自己的能力没把握?”
云镜徐徐一笑,摇头,“别激我。”
“出境,云家的势力还辐射不到那么远,何况金三角区域有多乱不需要我着重说明。”
“看李知最近做的事,她的底线只有一个。碰她在乎的人的,谁都得付出代价。眼下,李知只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你真觉得她不敢孤身入虎穴?”
李知确实敢,她骨子里有狠劲儿,赛过男人的狠劲儿。
宴沉端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那边有人接应,云镜你懂我要做什么,事情泄露太多容易出出马脚,李知那边劳你多费心。”
劝不住,云镜深吸口,“你是真敢堵,宴庭竹!”
安眠药的引导,让李知深睡眠睡了整整一天,睡眠充足,精神头终于缓过来,抽了支烟提神,放松的去泡了个牛奶浴。
“幺姐,境楼给消息了,老卜目前在金三角区,正在交易一桩情报消息,至少半月后不会离开。”
李知眯着眼,嘴角嚼着冰块,“真实性有几成?”
阿焉,“给别人我不知道,但给你的消息我相信是百分百。”
“为什么?”
“因为,境楼背后的老板是宴家太子爷的朋友。”
冰块硌牙,李知嘶了声儿,“……难道是云镜?”
“云家现在就一位当家人,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那就是云启明。”
李知抿抿嘴,有点意外,意外并不多。
既然都认识,那自然好办很多。
容缙跟褚暨白做了交易,nx的人尽量不合作,容缙那畜生吃里扒外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卖她换钱。
算算手中的筹码,林家的话事权还在手里,可以拿来跟宴沉谈判。
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没心情在泡牛奶浴,套上浴袍起身,着急的鞋也忘了穿。
“如您预料的一样,林女士回了港城并没有离开,而是卷土重来。”盛雅清伸手,接了乖巧漂亮的弟弟烧好递来的烟。
小狼狗好不懂事,在美艳富婆姐姐脸上亲了下,接过筹码乖乖退开,不打扰姐姐谈事。
宴沉嗯了声,手指点了点落地窗上的雨珠。
“回奥城,留下的得利的人盯死林清容。”
盛雅清说了声好,停顿须臾,“表舅,闻家做清算吗?”
“一分不留。”
盛雅清做事周全,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如果林女士强硬插足?”
“你……”宴沉刚启口一个字,腰上忽的一紧,落地窗的倒映上,李知熏红的小脸投射过来。
男人勾了下唇,拖过李知温热的手,动作强势的抵在窗户上。
“嘶。”
冰。
李知惊呼一声,娇红的眼嗔怨。
他俯下身来时,对盛雅清下了命令,“绝不留情。”
下一瞬,李知唇上一疼,每次宴沉咬她的力道都拿捏的很好,针扎似的疼一下,洇出一点血。
那点疼失踪提醒着她,让她留有一丝不多的神志。
极其缠绵强势的一场热吻,吻痕在粉晕未退的肌肤上妖艳的似一朵朵绽开的海棠花儿。
“宴先生。”李知盯着宴沉的发心,指腹捻着男人后颈上的纹身。
“说。”宴沉自胸前抬头,眼眸压着混乱的情欲,妖异的那双含情眼。
“我有件事想跟云先生做交易。”
男人拖高她的腰身,挺阔的身体往她身上挤压,盯着她渗血的下唇,沉下眼来,“云镜一个商人,能做什么买卖。”
李知娇嗔的嗤了声儿,“宴先生还瞒着枕边人呢?不是说只要我乖乖听话,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我只是需要借用一下云先生的人脉关系。”
“谁告诉你的?”宴沉下力重,在渗血的唇上仍不留情。
“我也有一点消息来源,很重要的事,需要云先生帮忙。宴先生,您开开后门行吗?”
又一个缠人的热吻结束。
男人才长吁口,抱着她到书桌,随手推掉桌上的文件,“说说,想要什么人脉关系。”
“我打听到,对李星辉跟荣万下手的人,有些消息在一个掮客手中。”
“腰腰,非得追究到底?”
她点头。
低声一笑,宴沉抬手拨开她汗湿的长发,“所以,来了一出美人计?之前恨不得弄死我,现在又跟我求欢?”
“腰腰,你诚意太少。”
“才没有,我诚意十足。”她双臂搂上来,咬上男人喉结,低低念吱,“宴庭竹,林爷爷可没教过你这么欺负我。”
男人挑了下眉,指腹揉捻李知锁骨上的竹子纹身。
……
隔日下午,李知拿到云镜的联系方式。
寒暄以后直奔主题。
云镜嗓音里有疑惑,“出境?宴沉知道?”
“……会给他说,我敢时间麻烦云先生尽快安排。”
云镜轻笑,“宴沉得不得跟我秋后算账?”
“不会,他要去港城,明日离开。”
云镜没在说什么,“等我电话,很快。”
李知心里记挂着会不会跑掉的老卜,事情没有多想,在宴沉离开的当天下午就在云镜的安排搭上出境的班机。
当时还觉得麻烦了云镜,好一番道谢。
老卜的确在金三角,也确实在协调一桩大买卖,但享有泥鳅外号真不是浪得虚名。
小半月才有一点蛛丝马迹,云镜的人安排,李知总算跟这位小有名气的掮客见上面。
一番殴打折磨,下颔错位的老卜才含糊的吐出消息,“是,是一个叫,叫宴,宴庭竹的人……”
李知蹲下来,盯着皮肤黢黑骨瘦的老卜,“证据呢?”
老卜转着眼珠似在回忆,“我没看清,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但,但我瞧见那人手上有个蛇形的戒指。”
“他,他抽的烟特别没标识。”
“口音是,京港人。”
李知慢慢勾起嘴角,“说得好。”
但是下一秒,她手里的爪刀就刺进老卜的腹部,捅得深,还用刀搅了搅。
云家的人陪着李知出来,上了车有人出声,“李小姐肯定是假的,宴先生才不会这么做。他——”
李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声,“开车绕一圈。”
爪刀擦干净随身收好以后,又从左手边压着的盒子里取了枪,在车子路过一片芭蕉林的时候忽然推门下车,滚了一圈消失在芭蕉密林。
老卜口中的消息李知压根不信,如果是宴沉,云镜的人就不会带着老卜来见她。
所以,只有一个原因。
有人提前来收买了老卜,故意给消息指向宴沉。
她脑子里能想到的,除了要跟宴沉争权的宴家人,还有就是精于算计的褚暨白。
李知回到老卜的破烂房子时,屋内的确来了两个人,黑色冲锋衣,帽子,口罩挡得严严实实。
老卜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放过我,放过我,都按你们说的说的,求你们放过我……”
身形192左右的男人拖着枪,枪管对着老卜脑门,“老板说,你办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在扳机扣下的一瞬,李知先开枪,三发点射,中两枪空一枪。
事情被搅乱,命悬一线的老卜连往旁边躲,李知静听屋内动静,取下鸭舌帽躬身举着帽子往前,刻意露出一丁点来。
果不其然一枪射过来,毫不犹豫。
她滚了圈,起身,照着帽子嘿射穿的位置开枪。
她听到一句咬牙切齿的英文,跟老卜娃娃叫着躲藏的响动,想站起来查看被火力压制。
云镜的人赶来,第二次交火。
对方两人不敌,已经跑掉,确认安全后李知才进屋,老卜已经中枪,瞳孔扩散前只吐了两个字。
‘不是——’
不是什么?
应该是想说,不是宴庭竹。
云镜的人隐秘的对视眼:好一招狼人自刀。
宴沉玩这么一手,是彻底没有嫌疑。
当然,宴沉本就没有嫌疑,他只是想要把李知的怀疑对象给转移,在为不安分因素褚暨白戳破真相时,赌一赌谁在李知心里占得信任更多。
死一个臭名昭著的掮客,不会有任何人放在心上,何况这本就是金三角极乱的地方。
事情解决,一行人回到酒店。
洗完澡,李知坐在窗户上喝冰啤酒,翻阅着手机,小半月,除了最开始的几天跟宴沉都没有联系。
不应该是这样。
到不是说宴沉有多粘人,而是金三角这么乱的地方,宴沉好像不会对他不闻不问。
翌日一早准备回国,去机场的路上时,云镜的人欲言又止。
“李小姐,您先回国我们有些事要处理。”
李知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去哪儿啊你们。”
“港……”开口的人及时停住,“刚刚收到消息,有别的任务。我们护送您到机场,李小姐一路平安。”
李知眯了眯眼没戳穿,淡淡的,“祝你们也一路平安。”
云镜的人护送到李知上机,确认飞机起飞。
他们没有多想,李知留了手机在他们的行礼里,是微信语音状态,而接受微信语音的人,是李知很信得过的荣万。
隐瞒的内容如李知猜的那样,宴沉在港城遭暗算,失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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