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则是因为皇后的事情,楚帝生性风流,后宫本来就是妃嫔成群,然而,楚帝最宠爱的,便是皇后跟楚霸天的母妃,淑妃娘娘,南疆被攻破之后,淑妃便大病一场,不能常伴楚帝左右,而且年老色衰,唯一的儿子楚霸天也在外带兵,不能伺奉其左右,所以失宠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这皇后可不太一样,皇后背后的实力不容小嘘,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苗疆圣坛!

    本来,皇后跟淑妃之间的争斗便已经激烈无比,楚圣天对他这个父皇虽然很敬重,但是心底却是有些疏离,本以为淑妃的势力垮台之后,父皇便会专心待母后,却不曾想……

    然,楚圣天又岂会明白一向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楚帝之所以将秦紫凝纳入后宫本来就是……

    “哦,想来是本宫宫里的那几个奴才道听途说误导了本宫,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秦紫凝迅速的扫了楚帝一眼,发现他脸色不太对,这才收住了话。

    “爱妃,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过于劳累,朕让人先送你回芳华宫休息吧,朕晚上再过去陪你用膳。”

    楚帝这话一出,秦紫凝顿时一怔,微微咬唇沉默了片刻,这才乖巧的笑道,“那好吧,刚好臣妾也觉得有些乏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爱妃辛苦了!王公公!将紫贵妃送回芳华宫!”

    随着楚帝的声音落下,秦紫凝便也往御书房门外走了去。

    很快,御书房内便剩下楚帝跟楚圣天两人。

    “别站着了,坐下吧!现在就我们父子二人。”

    听到关门声响起,楚帝才缓缓从龙椅中站了起来,越过龙案,朝楚圣天走了过来。

    “父皇……”

    楚圣天蓦然抬起视线,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楚帝。然而,楚帝却只是望了他一眼,便往一旁的塌边走了去。

    楚圣天迟疑片刻,便也提步走了过去,在楚帝的对面落座。

    “天儿,你以为赤帝为人如何?”

    楚帝悠闲的倒上一杯茶,端在手中轻抿了一口,随口问道。

    “深沉睿智,胸怀韬略,富有远见,一代天骄,足以与日月争辉,确实是大夏千古一帝。”楚圣天目光深沉,默默的望着自己手中执着的茶杯,淡淡道。

    闻言,楚帝便是轻轻点头,道,“看得出,你对他的评价很高。不过,这千古一帝形容他北璃赤,你未免也太高看你的对手了。”

    楚圣天一怔,漫不经心的喝下一口茶,沉吟了一下,才道,“至少,就凭他这十多年的辉煌成就,便是我大中原无人能及的。此人擅长心计,而且身上有一种魅力,那便是让人忠诚于他,甘愿任他驱使。至少,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我,也是望尘莫及。”

    “天儿的意思是,你自认为你自己更逊这赤帝一筹?”

    楚帝那锐利的鹰眸紧紧盯着楚圣天,沉声问道。

    楚圣天忽然吸了口气,双眸里突然弥漫出些许的黯然,他忽然抬头望向对面的窗外,沉默片刻,终于便是点头,“是。儿臣自以为,儿臣在很多方面确实不及赤帝,但是,儿臣也并非觉得自己真的不及他。”

    “那是因为你还缺少历练,天儿!”

    楚圣天的话刚刚落下,楚帝那叹息声边传了过来,“你要知道,他北璃赤如今是经历了十几年帝王皇权的沉淀洗礼,而你,你仍然还是一个正在成长的雏燕。当年北璃赤从北镇天手中接过这大夏皇朝的时候,他所依仗的,也不过是那些老将罢了。让朕意外的是,他小小年纪居然知道推行新政,想必也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然,饶是如此,这般胆色倒是值得你去学习。”

    “父皇教训得是。”

    “你之所以没有达到北璃赤这样的高度,是因为你没有经过帝王之气的洗礼,若是你今天也是坐在父皇这样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父皇今天与你说的话。朕从小便对你寄以厚望,你将来继承大统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凭你这几个月以来的表现令朕很失望。帝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不能有半点儿女私情。女人,你可以宠她,惯她,但是你就不能爱她。”

    讲到这里,楚帝不禁叹了口气,随即才继续道,“为帝者,江山重于一切,必要的时候,谁都可以牺牲。包括你自己心爱的女人。朕且不论紫贵妃说的是真是假,朕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是真的无力反抗东方七夜,还是你本身就想放她走?”

    “父皇!儿臣已经说过了,东方七夜的武功不会逊色于儿臣,在场的几位老将军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她的匕首就压在儿臣的脖子上,只要她一用力,儿臣便只有死路一条!”

    楚圣天一手握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楚帝顿时沉默,思量片刻,才叹息道,“好了,天儿,此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务必要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朕已经从楚南将第二军团将近二十万大军调回皇城,我大楚跟大夏的战事一触即发。朕要你亲率第二军团前往西门关,你这次的对手是赤帝,你这些年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这大楚迟早是你的天下,你现在总得为你以后的江山做点什么。所以,这次便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大楚跟大夏一旦开战,这场战乱便会持续很久,天儿,你要有心里准备。朕现在将第一军团跟第二军团交到你手中,你务必要将我大楚的士气打出来!”

    “父皇请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那就好!至于东方七夜那个女人,等你夺得了整个天下,这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任何一个女人。父皇也是男人,比你更懂得男人的心,兴许,多年以后,这也不过是弹指即落的尘埃而已。你也别太当真,年轻美貌的女人,多得是!不然改天父皇给你挑几个美人……”

    “儿臣谢过父皇美意,儿臣想让太子府安静一点,所以父皇不必如此。眼下,还是多关心这场马上到来的大战吧。”

    楚圣天忽然怅然的垂下眼帘,抬手又给楚帝倒上了一杯茶……

    ‘叮叮叮——’一阵凉风拂过,耳边突然传来珠帘摇曳的声音,清脆悦耳。

    雅居的床榻边上,七夜缓缓的放开华沁蕊的手腕,一脸沉重的转过头,望着华沁蕊消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子,目光顿时凝重了下来。

    “她怎么样?”

    看着七夜脸色沉重,秦玄风顿时也忍不住急忙问道,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担忧,多日以来的长途奔波劳累如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疲惫而憔悴。

    “本宫只能说情况不太乐观,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若是再不能解毒,恐怕支撑不了半个月。”

    七夜转过头,抬起头,淡淡的望着秦玄风。

    “解毒……解毒……你能解开这噬功散是吗?”

    秦玄风忽然一手扣住七夜的素手,紧紧的盯着七夜,眼底充满的,是那急切,那担忧。

    七夜一手拂开秦玄风的大手,一身清冷的站了起来。

    “楚无情说你能解开噬功散的毒,那次在南疆东方破天中的就是这噬功散的毒。”秦玄风定定的看着七夜,疲倦的眼中甚至染有一分祈求,“你要如何才肯救她?”

    揽了揽衣袖,七夜漠然扫了二人一眼,随即便垂下眼帘,沉吟片刻,才道,“九皇子跟九皇妃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本宫已经让属下设下宴席为两位接风洗尘。”

    “东方七夜!你说,你想要本皇子如何做,你才肯救她?”

    秦玄风间七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底不禁有些着急。

    “殿下……算了……这毒我们不解了……”

    华沁蕊那虚弱的声音从床榻间传来,大半年了,他带着她到处寻求解毒的方法,如今两个人皆是身心俱惫,华沁蕊几乎已经不报任何的希望。

    “有本皇子在,绝对不会让你这样轻易的死掉。”

    秦玄风眼神徒然凝聚,眼底蕴含着深情,望了华沁蕊一眼。继而,两人皆是一起望向七夜。

    “能撑到现在,你们倒是让本宫很意外。”

    七夜那清淡的声音悠然传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瞥了两人一眼,“想必你们现在也应该知道此毒到底是谁下的。不瞒二位,本宫身上确实有这噬功散的解药,而且仅仅只有一颗。但是,本宫凭什么要将这解药给你们?”

    听到七夜这话,秦玄风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喜色,顾不得其他的,连忙开口,“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只要你开口,本皇子一定竭尽所能为你达成。”

    “她要你与朕下一盘棋。”

    秦玄风的声音落下,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便从帘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便听到珠帘摇曳的声音。

    秦玄风恍惚了一下,这才下意识转过头,循声望去,这才发现站在珠帘外的一身白衣似雪的赤帝。

    风过纱帘,茶香弥漫了一回廊,夕阳凉风里,棋局已经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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