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左手握拳,大拇指轻轻的抚摸着那枚镶钻金戒。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朱武在联盟内的事迹?这些事情连我这个做哥哥都不知道。”
刘景神色慌乱至极,赶忙顺着朱文的话说道:“对啊对啊,你的推理当中,区别朱文与朱武最关键的一个线索就是眼镜。戴眼镜的是朱武,不戴眼镜的是朱文。”
“但你为什么会知道朱武戴眼镜?而且现在眼镜在朱文身上。这你又该怎么解释?”
“呵。”杨岁气笑了,“本来出于人道主义,想让你死个明白,可没想到真相已经摆到面前了,你还要狡辩。难道你这副道貌岸然的皮囊就那么重要?”
“我说的对不对,某人心里自然有答案。”
刘景愣了一下。朱武的事情自己老大怎么可能知道?
朱文也是一脸疑惑的问道:“04年的诡异事件时,我与朱武走散,在机缘巧合中,被开线人救下,后来就加入了开线人。我甚至不知道朱武进入联盟了,我一直以为他死在那次诡异事件当中。”
“直到第一次被冤枉,我才知道了弟弟朱武假借我名行恶。”
陆渊正在进行下一轮试探,很明显,朱文已经慌了,言语都开始出现了破绽,而陆渊抓住这个破绽,穷追不舍,猛追猛打。
“那么问题来了。你说你弟弟朱武用你的名声行恶,可他是怎么知道你是开线人,他又是怎么知道开线人能找到异空间的?”
“要知道,我教可是找了朱文十一年,都没有半点线索。”
说到这里,杨岁看了一眼刘景。
“这家伙还是我们这十一年来遇到的唯一一个开线人。”
“我教的信徒遍布全球,只要是发生诡异事件的地方,都有我教信徒的足迹。连我教找朱文都那么费事,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朱武究竟是怎么了解到你开线人身份的?”
朱文面色如常,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在诡异事件被开线人救下,他也可能有自己的奇缘。通过某种特殊方式知道我的身份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面对朱文的狡辩,杨岁泰然自若。
“演、接着演。编、接着编。”
“朱武身上的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我也是个受害者。”朱文试图与太岁讲道理。
“唉。”杨岁摇了摇头,“你要想狡辩,就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给我说空话。”
“呵呵。”朱文摇头自嘲,“证据,我能有什么证据。他行恶的时候用我的名,我们又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自证也没用。”
“喂喂喂,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好吧。我在跟你讲道理,你要拿出证据来反驳我,而不是在这里装弱者。哦不对,你本来就是弱者。”
杨岁摘下眼镜递给云松,赤红色的眼眸没有任何遮挡,直真的注视着朱文。
“弱者本来是没有发言权的。但神爱世人,我大发慈悲给你辩解的机会,可你不珍惜。现在,我有点烦了。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曾经,你为了私欲,出手抢夺我教诡异物品,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
“我不会杀了你,因为那样太便宜你了。联盟的实验级人员听说过吧,我会走关系把你送到联盟,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值得。”
“联盟现在正缺实验级人员呢。”
朱文终于无法伪装淡定了,表情急剧变化,时而震惊、时而愤怒、时而恐惧,就像川剧变脸一样。
刘景嘶吼道:“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你没有证据实锤就自己妄下判断!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嗯。”杨岁点头,“说的好,我记得我的一开始就说过,我这人不讲道理。”
“而且我都已经把证据摆出来了,是你们见到棺材不落泪。”
刘景争辩道:“你拿的都是联盟的信息。你说这个眼镜是朱武从联盟带出来,但你怎么解释这个眼镜在我老大朱文身上?”
朱文顿时面如死灰,扭头看向刘景,眼中的情绪极其复杂。
“哈哈哈。”杨岁大笑了起来,连声赞叹刘景的助攻,“问的好,问的好啊!”
“对啊。联盟已收容的诡异物品为什么会在朱文身上?”
“呀,这个问题好关键呀,我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呢。”
杨岁故意摇头,阴阳怪气。
“这个问题应该让朱文来回答一下,好好讲讲他是怎么拿到的这副眼镜。”
刘景是一头雾水,可朱文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讲啊,不就是件诡异物品吗?好好讲讲你是怎么获得他的。”杨岁给朱文施加压力。
朱文无奈,只能为自己辩解。
“一次开线任务当中,从一个人的尸体上捡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朱文就知道该结束了。他言语之间的漏洞已经把一切都暴露了,填补上了推理的最后一丝缺漏。
“哈哈哈。”杨岁摇了摇头,“好了。这下彻底实锤了。”
“你其实本来有狡辩机会的,因为仅仅通过眼镜判定当年的贼人就是朱文并不太严谨。”
“你可以说朱武从联盟出来后,你们兄弟偶然相认。朱武见你开线危险,便把眼镜交给了你,后来愈发的了解开线人之后,心中起了贪念,便假冒你名行恶。”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当年的那贼人不戴眼镜。”
“但现在,你说眼镜是你偶然获得的。从朱武身上偶然获得的吗?可笑至极。”
站在杨岁和陆渊的视角来看,确实可笑。因为他们很确定这眼镜是朱武从联盟带出来的。
刘景气急了,大声说道:“这眼镜根本就和朱武没有关系!你为什么就一口咬定这眼镜是朱武的?”
“呵呵呵。”杨岁感觉非常可笑。
“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情。我没有必要说服你们,也没有必要让你们相信。难道警察破一桩案件还要说服囚犯吗?”
“你可以怀疑我说的事情是假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很清楚这些情报的真假。”
从联盟内网直接获取的能不真吗?
杨岁看着刘景,语气冷漠。
“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想要说服你们,我需要说服的仅仅是我自己。我这人讲道理并且仁慈,不会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就冤枉你个好人,现在看来我并没有冤枉他。”
“为了防止你被蒙在鼓里。我这人心善,就给你讲明白吧,撕开朱文这层良善的人皮。”
“首先朱文加入开线人之后,一直借助自己开线人的身份行骗作恶,朱武逃出后,兄弟二人相见。朱文感觉自己的仇家太多,便心生一计,让弟弟朱武替代自己去死。”
“他再一次欺骗了自己的仇人,让他们认为作恶的是弟弟朱武,并表示自己愿意大义灭亲,参与围剿朱武的行动。”
“想想看,朱武可是有隐者眼镜这么一个自保能力强大的诡异物品,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被杀死。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必须取下隐者眼镜才行。”
“这一步,外人根本做不到,只有他的至亲之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哥哥才能够做得到。”
“所以,朱文用计取掉了朱武的眼镜,和其他人一起围殴死了朱武。因为他大义灭亲的举动,随后瓜分战利品时,他能够获得隐者眼镜也很合理。”
“后来再遇到未参与围剿计划的仇人时,他就可以一切都推到弟弟朱武身上,反正死无对证。哪怕真有人去查,查到最后,大恶人也是朱武。”
“因为其他民间诡异组织的人或者散人,最多也就只能查到当年那场策划好的报仇行动。”
“可是朱先生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棋差一招。没算到我教虽然是民间诡异组织,但有能获取联盟内部信息的渠道。”
“朱先生,我说的可对?”
朱文表情苦涩,回忆起了当年往事,声音沙哑。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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