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也不惊讶她的到来,把人请到了屋子里坐。
“你找我有事儿吗?”
她神色淡淡,慢慢开口。
“重新认识下,我叫冷容,谢谢你救我一命。”
云烟不在乎这些,她试探性询问。
“你来就是单纯的向我道谢的吗?”
冷容垂下眸子,思考了两秒还是开口了。
“祁昭仪,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我想不通的是,你一个好端端的昭仪,而且有这绝色容貌,我为何要来到这个凄苦的地方?”
云烟挑眉问道:“我并不觉得这里凄苦,你不觉得这里很不错吗,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也没有讨厌的男人。”
冷容惊讶。
“你的意思是你讨厌赫连诀。”
云烟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不明显吗?你没听说他之前在我宫门口倒霉的事情吗?那都是我干的,只不过别人不知道而已。”
冷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才开口。
“你能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是不错的,那接下来你打算一直在这冷宫度日吗?”
云烟摇头。
“谁说的?我只是暂时在这里而已,我还有计划呢?”
冷容不解。
“计划?你难道还要继续针对赫连诀吗?”
云烟认真地点点头。
“对啊,我进宫就是为了针对他的。”
冷容有些不赞同。
“你别忘了他可是天子,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好对付。”
冷容话语中都是冰冷,似乎对赫连诀早就怀恨在心。
云烟问道:“你这么了解她,难不成你和他有过节?”
冷容顿了一秒,眼神躲闪。
“没有,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他罢了。”
云烟摇摇头。
“你一点都不真诚,你分明就是和他有仇,否则你怎么解释刚刚仇恨的眼神。”
“还有,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晨儿和赫连诀是有血缘关系的。”
冷容震惊,她脱口而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烟语气淡淡。
“昨天晚上就发现了,给晨儿擦干净脸之后,我就看出来了。”
“其实我不仅是个大夫,我还是个算命先生呢!会看面相也很正常。”
云烟的话让冷容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想到云烟居然这么厉害。
云烟也不跟她卖关子了。
“你说吧,晨儿是不是先帝的女儿。”
冷容沉默半天,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
她眼睛看向窗外,思绪飘向远方。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后来被先帝宠幸,封为了才人。”
“那时赫连诀的母亲还是贤贵妃,她善妒恶毒,我当时受先帝的宠爱,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就挡了贤贵妃的路,她设计诬陷我行巫蛊之术,我只是一个宫女出身,没有任何背景,只能狼狈地被打入冷宫。”
“到了冷宫我才发现,我怀孕了。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想回去,让我的孩子也陷入那算计当中。”
“还好,我在冷宫遇到了一个老嬷嬷,因为她我才能顺利生产,把晨儿养大。”
“三年前,老嬷嬷去世了,没有了她的庇护,我在冷宫的日子越发困难,常常被人欺负,我很快就患上了重病。”
“不过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又遇到了你。”
冷容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在冷宫的这几年中受尽了人情冷暖,所以她防备心才会这么强。
云烟叹气。
“赫连诀登基,他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杀了,现在只有晨儿这么一个幸存者。”
“你觉得晨儿的身份还能瞒多久?纸终究包不住火,冷容,你就没有为以后考虑过吗?”
冷容眼里都是无奈。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连这冷宫都出不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教我的女儿防备别人,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云烟突然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屠龙,你愿意加入吗?”
冷容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她又问了一遍。
“你,你刚刚说什么?”
云烟的话掷地有声。
“我说我想屠龙,就是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
冷容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谬,云烟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
然后她又想起了云烟的本事,这姑娘不仅会医术,会看相,还有一身了不得的功夫。
冷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你,你有把握吗?万一事情失败了,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云烟突然有些兴奋。
“诛九族?那简直是太好了,最好把我家十族都诛了。”
冷容不解,怎么会有人盼着自己被诛九族。
“你,你是对你的家人有什么怨恨吗?”
云烟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娘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子,被我爹强娶了做妾。”
“我娘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我在尚书府每天被祁家人虐待,及笄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到了宫里,想靠着我升官发财。”
“你说,我能不憎恨他们吗?”
冷容看着云烟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同情。
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身世居然这么凄苦。
晨儿好歹还有娘亲陪着。
她这是一生下来就孤独的长大,怪不得学了这么一身功夫。
要是不强悍一点,恐怕得被人欺负死。
冷容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虽然也很憎恨赫连诀母子,但是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能撼动他们,蚍蜉岂能撼树?”
云烟摇摇头。
“哎呀,当然要智取了。你放心,没有完全的把握,我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做的这些事儿并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仇,更多的是不忍心大虞的江山毁在这样的人手里。”
“你如果愿意和我一起的话,我就帮你女儿登上皇帝的宝座,她是先帝的骨肉,名正言顺。”
冷容这下子更懵了。
“皇帝?可是大虞开国以来就没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云烟摇摇头。
“这就是你思想狭隘了,没有先例,那我们就开先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同样都是人,怎么男人能做的女人就不行吗?”
“你看这男人统治下的大虞,女人除了相夫教子,没有任何出路。你说,要是女人也能做官,还会有这么多命运凄苦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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