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常威说了这两天会有人送五百斤无烟煤过来的事。
“你记得给两位大爷留着点,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寒。”
“备了,院里留了两千斤,不够我再想办法。”
“过几天休息你去老家看看,要是你二婶事情定下来,早点把老人接过来。”
“嗯,月底去吧,马上有个大行动,还得忙几天。”
杨敏心疼的往他碗里夹菜。
隔三差五就要熬夜,也就是年轻才扛得住。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杨敏打毛衣,常妲缝棉袄,常天看小人书。
常珑闲着无聊,拉着小丫头要教她唱儿歌。
这是四妹保留节目,见她这么积极,大家都乐呵呵停下手里的事,坐等表演。
结果刚唱了两句,杨敏拿着毛衣针,追着戳她屁股。
你妈的头像皮球,
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卖皮球,
卖的就是你妈的头。
你妈的屁惊天地,
一屁蹦到了意大利
耳边是常珑叽哩哇啦惨叫声,常威唏嘘着,这歌他也会啊。
屋里打打闹闹,院门突然被敲响。
夜晚的小院,灯光点点,幽静无声的小院门口被灯光照映着一片亮堂。
常威打开门,嘴角牵起玩味的浅笑。
门外四人站立,刘海中、许大茂、何雨柱陪着轧钢厂的李副厂长。
刘海中面色严肃,挺着大肚子道:“常威,你怎么这么慢,我们厂长等半天了。”
许大茂笑呵呵的躲在最后面没说话。
何雨柱闷着头要往院子里走,被常威抓着门给拦住,不悦道:“常威,你堵着门做什么?”
常威看都没看这几个货,轻笑着道:“李厂长有事?我这家里女眷多,有事的话我们明天去单位说吧。”
刘海中把眼睛瞪起来,刚想要喝斥,就听李副厂长谦和道:“常科长,是我冒昧了,确实有些事要和您商量下,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
许大茂脑子一转,连忙开口道:“去我家吧,我爸我妈还有我妹妹出去了,这会家里没人,您二位领导聊,我去傻柱家玩会。”
李副厂长赞赏的瞥过一眼许大茂,“常科长,您看他家方便吗?”
“行,谢谢大茂哥。”常威反手关上门,没有理睬刘海中,陪着李副厂长朝许大茂家走。
被冷落,刘海中想了好一会也没明白为什么。
李厂长是副厅,常威只是正科,他是怎么敢的?
许大茂斜眼看他,冷笑着追上去。
副厅晚上来正科家拜访,稍微懂点官场规矩就知道这里面不正常。
迎两位领导进屋,他给倒上茶水,打了招呼就退出去。
分寸拿捏很到位。
四方桌两侧,常威和李副厂长相对而坐。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厂里小食堂,那时常威只是闻中校的随从,差点被厂领导忽略。
至于今天李副厂长来的目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时间倒退回下午,派出所刑侦办,韩松办公桌前。
“常组长,轧钢厂的事情还得您给拿个主意。”
“查的怎么样?”
“他们后勤几个科长有问题,我们已经取证,下一步准备向市局申请派经济民警入厂调查。”
“问题很严重?”
韩松目光游离,不知道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着:“这问题是严重呢还是不严重呢?”
常威明白意思,拍了下韩松胳膊,“谢了!”
韩松瞬间来了精神,开心笑道:“您这话从哪说起呢,我们这也是打击犯罪。”
继续查轧钢厂,本是因为杜野举报后被人欺负,常威借题发挥。
结果一查,果然问题不小。
后勤管着厂里三产、仓库、服务公司,腐败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晚上能见到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他一点不奇怪。
现在只是几个科长,如果公安机关不罢手,继续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火烧到哪里谁知道?
按说派出所查不了冶金部直辖大厂。
可这是鼓楼所。
龙组就是从这里走出来。
对着干?
等龙组睚眦亲自下场,书记都扛不住。
他是部委直辖,还有军队和调查部撑腰。
轧钢厂上一个被带走的人是军代表,这会还不知道哪里关着呢。
寒暄几句,李副厂长就询问起轧钢厂几位科长涉案情况。
常威打了个哈哈敷衍着,话题一转,“李副厂长,上次我和书记说过,关于盗窃案困难家庭的事情,最后厂里怎么处理?”
李副厂长本就是人精,不然也不会在风波时做到主任的位置,听弦知雅意,立刻接上话道:“厂里讨论过,部分困难家庭可以安排家属顶职。”
常威把玩着手里瓷杯,不急不缓道:“这次盗窃案,我们院里也有个邻居涉案,他们家媳妇刚刚生了两个孩子,上面还有个寡母。”
李副厂长一脸正气,理直气壮道:“常科长放心,贾东旭家庭情况我们已经掌握,厂里经过研究讨论,准备安排他媳妇接替岗位,厂里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工人,犯了错误也要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
常威抬起胳膊轻轻摆了摆,“不合适,他媳妇刚刚生完孩子,又是哺乳期,这要是去厂里上班,孩子怎么办?”
产假制度最早形成于1926年的民国时期,时长六到八周不等。
新中国成立后,明确产假时间为56天。
冷知识:现行产假为90天,其中产后75天。
小当出生已经差不多50天时间,按58年的规定,再拖几天秦怀茹就可以上班。
李副厂长愣住,不明白常威到底什么意思。
常威悠悠道:“他媳妇不合适,不是还有老娘吗,她可以先工作啊,过两年等孩子大了再把工作给他媳妇,老妇人虽然没有手艺,也没有学习能力,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嘛,比如清理垃圾,打扫厕所啊什么的。”
李副厂长瞬间明白。
这哪里是有旧啊。
这特么是有仇啊。
厂里后勤确实有人在做卫生,但那都是被处分的工人去轮班。
进厂拿学徒工资,专职扫厕所,掏大粪还是冬季!
嗯,劳动不分贵贱。
腹诽着,他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诚恳道:“果然还是常组长年轻,脑子转的快,这个办法好,既体恤了产妇,又能照顾家庭,我回去一定向书记转达您的意思。”
ps:好吧,我不该说有人暖床,明天四章给你们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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