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正自站在那里想着农舍里的两个青梅竹马,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如兰走了进来。
“忙完了?”李新年问道。
如兰好像有点疲倦,脱下了白大褂,有点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李新年楞了一下,疑惑道:“你不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吗?说是要跟我算什么账?”
如兰迟疑了一会儿,嘟囔道:“忙糊涂了。”随即摆摆手,说道:“算了,这笔账以后慢慢算吧。”
李新年猜不透如兰的意图,犹豫了一会儿,狐疑道:“如果你对公司的账目不放心的话随时都可以派人查账。”
如兰一愣,随即好像明白李新年误解了她的意思,哼了一声道:“我没那个闲工夫,如果对你不放心的话也就不会跟你合作了。”
李新年笑道:“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账算不清楚的?”
如兰坐在那里呆呆楞了一下,然后盯着李新年问道:“你是不是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妙兰?”
李新年怔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做贼心虚的心理,他几乎马上就意识到如兰这句话的潜在含义,并且似乎隐约猜到如兰要跟自己算什么账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李新年一脸坦然地说道。
如兰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上个月你和妙兰去过穆澄园,并且在那里住了一晚?”
李新年更加确定如兰要跟自己算什么账了,脑子里不禁浮现出穆澄园那个大雨漂泊的夜晚以及凌晨时分的惊慌失措。
心里不禁有点忐忑,不过,还是一脸坦然地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如兰好一阵没出声,最后问道:“那天晚上你和妙兰都住在楼上,并且几乎一夜未睡?”
李新年的脑子里闪过保姆阿芬的身影,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是不是怀疑我那天晚上跟妙兰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跟我算的就是这笔账?”
李新年毕竟心里有鬼,只好沉下脸来以先声夺人的进攻语气质问道。
如兰好像反倒有点迟疑,似乎这笔账也有点算不清。
沉默了一会儿,盯着李新年说道:“前一阵那边的保姆阿芬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是那天晚上你们不仅一夜没睡,而且还在半夜听见妙兰在哭,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李新年想起前几天妙兰在办公室一脸神秘地告诉他如兰有空的话会找他算账,看来应该就是这笔账了。
不过,妙兰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轻松,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神情,想必情况并不是那么严重。
沉默了一会儿,李新年摸出一支烟点上,走到如兰对面坐下来,好一阵才问道:“那你应该问过妙兰了吧?”
如兰瞪着李新年说道:“我现在是在问你。”
李新年微微点点头,说道:“那天晚上穆澄园打雷下雨,我原本是准备在以前住过的一楼那个卧室住一晚。
可妙兰说她一个人住在楼上害怕,让我也睡在二楼,我只好上去了,那天晚上妙兰睡不着觉,非要跟我聊天,我也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在小客厅里闲聊。”
“结果把妙兰聊哭了?”如兰嗔道。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她想起了一些伤心事,确实哭过一会儿,但这些伤心事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什么伤心事?”如兰惊讶道。
李新年盯着如兰说道:“有关她父亲的事情。”
如兰怔怔地楞了一会儿,随即脸就红了,瞪着李新年气愤道:“你不至于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好奇心去哄骗小女孩吧?”
李新年那天晚上确实跟妙兰打听过一些事情,所以心里有点内疚,迟疑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有关妙兰的父亲对我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妙兰那天晚上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基本上猜到他的身份了。”
如兰瞪着李新年质问道:“猜到?你是什么猜到的?”
李新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如兰,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妙兰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何必再对一个骨头都已经腐烂的男人遮遮掩掩呢。”
“你!”如兰胀红了脸,站起身来,瞪着李新年问道:“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哄骗妙兰说出来的,那肯定是小雪告诉你的。”
李新年见如兰愤怒的神情,不禁有点紧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可别冤枉小雪,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而妙兰也已经是成年人了,并且还是警校毕业的,想哄骗她也没这么容易,我也是在偶然情况下猜到了妙兰父亲的身份。”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实际上我是第一次住在毛竹园那天晚上偶然看见你和妙兰半夜焚香祭祀,并且从你们的对话中知道祭祀的是妙兰的父亲。”
“那你怎么会猜到他是谁?”如兰质问道。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不难,我只凭着一个传闻和一个日期就猜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什么传闻?”如兰又坐了下来,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
李新年迟疑道:“据说当年你怀了妙兰之后,赵源曾经去马达县找那个男人算账,结果被揍了一顿,甚至还动了枪。
既然你那天晚上和妙兰祭祀的是那个男人,那么这应该就是他是死亡日期,而这个马达县的男人当年敢对赵源动刀动枪,想必不会是一般的人。
所以,我查了一下马达县当年都有哪些有名气的人物,结果被我查到了一个,这个男人叫赵光波,他被押服刑场的日期跟你和妙兰的祭祀日期相吻合。”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还知道赵光波和赵源粘点亲,并且当年在宁安市也颇有名气,大名鼎鼎的天香楼就是他的产业。”
如兰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再出声,良久才瞥了李新年一眼,问道:“你费尽心机打听这些事情究竟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
李新年也盯着如兰注视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什么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要煞费苦心隐瞒妙兰父亲的身份。”
“那你现在明白了?”如兰幽幽道。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明白了。”
如兰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盯着窗外,说道:“既然明白了,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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