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掩饰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只是想核实一下这个消息,因为警方对外宣称被抓的是宁安市城建局的一个副局长。”
“那应该是警方释放的烟幕弹。”如兰说道。
李新年犹豫道:“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戴山被抓是迟早的事情,我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担心你在毛竹园窝藏他的事情会不会重新被翻出来。”
如兰摇摇头,说道:“这事警察应该已经没多大兴趣了,现在他们感兴趣的是戴山的赃款和万振良的案子,只要跟这两件事没有瓜葛,你完全没必要做贼心虚。
既然警察不想让你知道,你也没必要到处乱打听,否则反倒让人家以为你心里有鬼呢?
其实,我倒是觉得警察之所以隐瞒戴山被抓的消息,恐怕也不只是针对你,而是隐瞒那些跟戴山和万振良的案子有瓜葛的人。”
李新年说道:“那你们毛竹园的人应该也是警方隐瞒的对象之一。”
如兰哼了一声道:“毛竹园跟万振良案子有瓜葛的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目前唯一能扯得上我的也就是窝藏戴山这点事了,只是这点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顿了一下,小声道:“倒是你丈母娘和老丈人恐怕有必要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谁知道戴山到时候会说出点什么。”
李新年说道:“戴山如果足够聪敏的话,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已经死去的人身上,为什么要扯上自家人?”
如兰哼了一声道:“就怕有些事情死人也没法背黑锅,如果凭几个死人就能结案的话,警方还有必要死缠烂打吗?”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对纯阳先生了解多少?”
如兰摇摇头,说道:“了解不多,我奶奶认识纯阳先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只是后来听我奶奶提起过他,难道顾百里没有跟你谈起过他的师傅?”
“提起过,但也仅仅提起过,我对这个道士并不是很了解。”李新年说道。
如兰犹豫道:“我奶奶说纯阳先生跟顾百里的父亲顾东阳是朋友,顾百里跟他学太极拳的时候年纪还很小,不过,他后来有可能纯阳先生还有来往。”
“你怎么知道?”李新年问道。
如兰说道:“因为顾百里也认识普源寺的圆通和尚,严格说来他们还是师兄弟呢。”
李新年惊讶道:“这么说你也知道圆通和尚的来历?”
如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妈知道。我认为警方应该也已经掌握了这些情况,不管戴山藏身青龙观是不是跟你老丈人有关,但警方肯定不会放弃这条线索。”
李新年点点头,小声道:“既然牵扯到了青龙寺和纯阳先生,我老丈人多半会接受调查,但我并不认为戴山藏身青龙寺会是我老丈人的主意,我觉得你的嫌疑会更大。”
“我有什么嫌疑?我又不认识纯阳先生。”如兰说道。
李新年盯着如兰说道:“你虽然不认识纯阳先生,但你奶奶跟纯阳道长有渊源,而你妈又跟普源寺素有来往。
再加上戴山逃跑之前你在毛竹园窝藏过他,按照这个逻辑,戴山藏身青龙寺难道毛竹园的嫌疑不是更大吗?”
如兰反驳道:“戴山又不是毛竹园的女婿,毛竹园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我让戴山在毛竹园藏两天只不过是看在小雪的面子上一时冲动的结果,不可能为他提供长期的藏身地。
但你老丈人就不同了,戴山是他的女婿,而且还跟万振良的案子有牵扯,甚至可能还有重大利益关系。
所以,警方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顾百里,就算戴山不把顾百里扯出来,警察也会想到这一层,实际上戴山在警察眼里的真正价值就是万振良案。”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今晚专门找我谈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如兰摇摇头,说道:“不是建议,而是警告,我问你,如果你丈母娘和老丈人确实跟万振良案有瓜葛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李新年迟疑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警告。”
如兰点点头,低声道:“如果你想保住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那就不要掺和你丈母娘家里的任何事情。
甚至还要跟警方密切配合,争取早日破案,如果万振良的案子能做个了结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李新年瞪着如兰质问道:“难道你吃定我丈母娘或者老丈人跟万振良的案子有染?”
如兰点点头,说道:“起码你老丈人逃不了干系。”
“你有什么证据?”李新年质问道。
如兰盯着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其实证据还是你自己提供的,你应该还记得顾百里的那张借据吧?
当时我还真有点纳闷,可后来仔细想想,似乎慢慢有点头绪了,不信你把那张借据提交给警方,顾百里马上就会进去。”
李新年惊讶道:“你都想出了什么头绪?”
如兰哼了一声道:“你就别跟我装了,实际上你心里很清楚这张借据意味着什么,否则你也没必要拿着它找我问东问西。
你听我一句话,让万振良的案子在你老丈人身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丈母娘,如果你继续瞻前顾后的话,到时候连你的全家都会搭进去。
说实话,我之所以多管闲事,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另一方面也是看在小雪的份上,否则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下,说道:“你未免有点一厢情愿了吧?难道你认定我老丈人就是万振良案的主谋?那张借据就能让万振良的案子真相大白?”
如兰站起身来说道:“也许主谋是我大伯,甚至我奶奶都有份,但他们都已经死了,也没法出来承担责任,所以,万振良的案子最终还是要着落在顾百里的身上。”
李新年盯着如兰注视了一阵,问道:“你能不能把话再说的清楚一点?”
如兰缓缓摇摇头,说道:“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实际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能下这个决心了。”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小声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老丈人是万振良的同伙,可警察肯定要追查那笔巨额贷款哪儿去了?我老丈人能拿得出来吗?”
如兰小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去哪儿查这些钱的下落?顾百里没必要为这笔钱负责,他只需要还原万振良案子的真相就行了,至于那笔钱,警察也只好去问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了。”
李新年哼了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白了就是让我老丈人背黑锅,而最后真正的受益者还是你们毛竹园的人。”
如兰盯着李新年问道:“难道你不是受益者吗?”
李新年疑惑道:“我怎么成了受益者了?”
如兰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你只是盯着眼前的话,那确实不是受益者,但从长远来看,你肯定是受益者,到时候,你将会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
说完,看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回去以后好好想想,你不妨把我的意思私下跟你丈母娘谈谈,也许她会同意我的意见。”
李新年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把我老丈人当成木偶了吗?且不说我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就凭我老丈人的脾气,也不会听你们摆布。”
如兰瞪着李新年说道:“怎么是听我们的摆布呢?顾百里只不过是承担他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罢了,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李新年站在那里一脸懵逼的样子,沉思了良久,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惊异道:“妈的,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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