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海带着秦时月进监控室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因为除了贺宽之外,其他的警卫都不允许直接跟嫌犯接触,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被关押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是个极其重大的案犯。
而朱天虎对秦时月隐瞒赵卓被抓这件事也只有范先河跟周兴海知道,贺宽和警卫们并不知情,他们也都知道秦时月是市局三分局的局长,所以,对她自然没有任何防范。
说实话,要不是周兴海阻拦,别说是让秦时月在监控室看看嫌犯了,就是秦时月让贺宽打开房门进去跟嫌犯说几句话也不一定会拒绝。
秦时月如愿在监控室通过监控看见了嫌犯,正如周兴海说的那样,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也是个陌生人。
不过,在看见这个男人之前,从旧仓库的警卫配置以及贺宽亲自带队的情况来看,秦时月基本上已经断定关在这里的人肯定是赵卓,因为除了他再没人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所以,虽然监控中的男人并不是赵卓,但秦时月心里基本上已经有数了。
秦时月虽然不是赵卓的直接下属,但对他并不与陌生,尤其是赵卓被抓之后,她还直接参与过审问,可以说对他非常熟悉。
刚才在监控中看见的男人虽然相貌不是赵卓,但身高身材以及年龄基本上都和赵卓相符,如果能听听他说话的声音就更加确定了。
“怎么样?人也见到了,你的好奇心可以满足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周兴海现在只是急着赶紧把秦时月打发走。
实际上秦时月也不想跟周兴海把事情说破,否则到时候周兴海在朱天虎那里不好交代,迟疑了一下,正打算转身出门。
可忽然瞥见原本躺在床上看书的男人猛地坐了起来,把手里的书往床上一扔,然后就躁动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不时抬头看看摄像头。
秦时月疑惑道:“地下室能听见外面的枪声吗?”
贺宽迟疑道:“不确定,但先前在下面的警卫都听见了。”
秦时月盯着画面中的男人说道:“那他肯定也能听见,不太对劲啊,怎么看上去好像受刺激了。”
周兴海急着要把秦时月打发走,说道:“他每天都这样,也没什么不正常。”
秦时月疑惑道:“你们给他看的什么书?”
贺宽说道:“他被抓的时候自己带来的,我们检查过了,只是一本画画的书。”
“他抽烟吗?”秦时月又问道。
贺宽说道:“范局交代过,每天允许他抽五支烟,当然是在监督之下。”
贺宽的话音刚落,只见画面中的男人忽然走到门口开始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喊道:“我要抽烟,赶紧给我点烟。”
秦时月虽然有思想准备,可乍一听男人的声音,还是不禁一阵心跳,因为她马上听出正是赵卓的声音。
贺宽打开一个通话开关,说道:“还不到时间,等吃过晚饭之后才能抽。”
男人一听,好像忽然愤怒了,在屋子里快速走动了几步,随即双手在门上一阵乱锤,大声道:“我要见朱天虎,我要见朱天虎,你们赶紧把他叫来,否则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秦时月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纳闷了。
因为赵卓可不是这种狂躁的性格,实际上第一次被抓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吵闹过,甚至惜字如金,连话都不多说,可眼下的赵卓怎么会如此的暴躁呢?
周兴海似乎明白嫌犯为什么会忽然躁动起来,急忙冲贺宽说道:“赶紧采取措施。”
贺宽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周兴海身手拉了秦时月一把,说道:“我们走吧。”
秦时月没有动,疑惑道:“可别出事了。”
周兴海有点焦急道:“没事,基本上每天都会为了多抽一支烟折腾一会儿,等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周兴海话音刚落,忽然听见男人愤怒地咒骂道:“朱天虎,你这个畜生,既然给老子用违禁药品,难道还怕……”
周兴海不等男人把话说完,急忙把监控关闭了,一边掩饰道:“这混蛋为了抽一支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秦时月一把推开了周兴海,不等他有所反应,伸手打开了监控开关。
画面还没有显示出来,就听见男人像野兽一般咆哮着,含混不清地咒骂着,等到画面恢复之后,只见贺宽已经把他用器具固定在床上了。
但男人还是一边不断地挣扎,一边咒骂,明显可以看出嘴边有大量的白沫。
周兴海见大势已去,一是呆呆盯着画面发冷。
秦时月盯着周兴海注释了一会儿,一脸震惊道:“他好像违禁药瘾犯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兴海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关闭了监控,掩饰道:“什么违禁药瘾犯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先出去,我要过去处理一下。”
秦时月一把拉住了周兴海,盯着他质问道:“你还敢说不知道他的身份?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信不信我把这里的事情捅出去。”
周兴海吃惊道:“你疯了?”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你才疯了呢,我敢肯定他刚才是违禁药瘾发作了,这是朱天虎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
周兴海呆呆楞了一会儿,最后哭丧着脸说道:“你先上去,我过去处理一下,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回局里再说。”
秦时月现在已经不再对确定了赵卓的身份感到吃惊,而是震惊于朱天虎的手段了。
很显然,朱天虎给赵卓使用违禁药品肯定是为了撬开他的嘴,可这种手段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旦传出去,朱天虎这个局长就别想干了,甚至还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当然,这件事还不仅仅牵扯到朱天虎,范先河也脱不了干系,周兴海应该是具体操刀的人,追究起来这三个人都逃脱不了承担法律责任的后果。
原本秦时月还对朱天虎向她隐瞒赵卓被抓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且也隐约有种危机感,可现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朱天虎对她隐瞒真相不仅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周兴海是怎么处理的,秦时月在上面等了二十几分钟才看见他从地下室出来,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什么都没说。
不过,周兴海并没有回公安局,而是把秦时月送到了县政府招待所,把车停在了楼下,这才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盯着秦时月说道:“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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