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嗔道:“如果没见过我怎么能下这个结论?不仅见过,我还试着戴上面具去见了我爸,你猜怎么着?我爸压根就没把我认出来,更不要说你妈了。”
李新年惊讶道:“你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面具?”
秦时月摆摆手,说道:“这个不重要,我的人从外贸公司一个客户那里拿到了工艺品长生产的四种类型的面具。”
李新年打断秦时月不解道:“四种类型?”
秦时月点点头,说道:“工艺品厂生产的面具并不是根据什么人的相貌定制的,为了便于批量生产,面具只分为男女在四个年龄段各四种类型的固定相貌。”
“都是多大年龄段?”李新年问道。
秦时月说道:“分别是二十到三十岁,四十到五十岁,六十到七十岁四个年龄段。”
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工厂能生产出如此高质量的商品化面具,那肯定也能生产出像潘凤和蒋如兰那样的私人定制高级面具。
并且我深信工厂生产的面具肯定跟蒋玉佛有关,这家工艺品工厂生产面具十年了,也就是说潘凤还活着的时候蒋玉佛已经把毛竹园的面具变成了赚取外汇的商品。
这件事潘凤甚至蒋如兰不可能不知道,我怀疑工厂负责面具生产的技师要么跟毛竹园有关,要么肯定得到过潘凤的指点。”
李新年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听说警方发现有人利用毛竹园的面具作案之后就禁止了面具的销售,怎么蒋玉佛还公然开起了工厂?”
秦时月犹豫道:“潘凤的面具只是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流通,倒是蒋如兰的面具流向社会应该比较多,但也局限于一定的范围。
实际上毛竹园也从来没有公开售卖过面具,所以,警方的禁令也只是象征性的,何况工艺品厂的面具产品只出口,并不在国内销售,当然,蒋玉佛如果有需要的话,自然能干点私活了。”
李新年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么说蒋玉佛本人也有几张不同的面孔。”
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对了,我一直都没有认真看过陈正明视频中出现的那些女人。
起初我以为这些女人只是陈正明花钱找来让客人寻开心的,现在看来恐怕里面也不乏贵客,并不一定都是风尘女子。
我听说当年韩梅和戴山就偷偷召集一帮男女搞这种无遮拦大会,你说蒋玉佛会不会也有这种嗜好。”
秦时月楞了一下,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女人里面有一个是戴着面具的蒋玉佛?她该不会堕落到这个地步吧?”
李新年犹豫道:“你能想象韩梅干这种事吗?再说,视频中的女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乱搞,也许蒋玉佛喜欢看呢,我怀疑陈正明是不是想用这个视频威胁蒋玉佛啊。”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迟疑道:“如果蒋玉佛戴着面具的话,就算把她拍进去,又有什么威慑力?除非蒋玉佛这张脸谱除了参加聚会之外,还用来干过其他的事情,并且被陈正明知道了。”
李新年惊惧道:“你的意思是蒋玉佛也有人皮面具并且取得了合法的身份?”
秦时月点点头,说道:“蒋玉佛本来就是毛竹园的人,自己还生产面具,如果顾百里和肖胜军的人皮面具来自潘凤或者韩寿的话,那蒋玉佛有人皮面具也就不奇怪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马达县道上一直传说他们的老大是个女人,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据赵广生交代,陈正明和极少数几个道上的首脑人物见过这个女人。
你想想,以蒋玉佛的知名度,只要公开露面就不可能没人认出她,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揭开这个女人神秘的面纱?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有两副面孔,很有可能就是戴着面具的蒋玉佛。”
李新年不出声了,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良久,秦时月伸手推了他一下,说道:“怎么?难道你还下不了决心?”
李新年回过神来,迟疑道:“既然蒋玉佛有这么多的嫌疑,你只管调调查她就是了,因为你是警察,就是干这个的,可我是生意人,为什么要趟浑水呢?”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怎么能说是浑水呢?拿下蒋玉佛难道对你没好处?起码解决了你和家人的安全问题,你敢保证自己能躲得过第三次暗算?”
李新年没出声,秦时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我们拿下了蒋玉佛,那赵源肯定也跟着完蛋。
可拿下赵源,并不一定会牵扯上蒋玉佛,所以,必须先拿蒋玉佛开刀,等到拿下他们夫妻两之后,你说赵源创下的这份庞大的家业会落到谁的手里呢?”
李新年心中一动,问道:“落在谁的手里?”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能对泰源集团的股份构成不太了解,别看这么大的公司,但股东人数并不多。
实际上大部分股权都在赵源一个人手里,蒋玉佛可能也有一部分,而其他的股权主要掌握在三个人的手里。”
“你爸应该算一个。”李新年插嘴道。
秦时月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爸拥有泰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但泰源集团同样拥有我爸医院百分之十的股权。”
“另外两个股东是谁?”李新年问道。
秦时月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这两个人恐怕也是影子,但他们的股份加上我爸的股份可以占到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三十。
一旦蒋玉佛和赵源有个三长两短,我爸在公司就拥有了发言权,到时候可以让你成为泰源集团的新股东,而赵源在马达县巨额投资的制药厂非你莫属。”
李新年皱着眉头质疑道:“问题是赵源的几个子女都已经成年,就算赵源完蛋了,只要他的孩子不涉案,他们就有权继承赵源在公司的资产。”
蒋玉佛摆摆手打断了李新年,说道:“你不用为这件事发愁,泰源集团内部的情况我爸最了解。
你不知道,赵源最器重二儿子赵正明,原本打算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遗憾的是陈正明被烧死了。
剩下的赵达明是个纨绔子弟,赵源压根没打算把家产交给这个败家子,而赵羽是个女孩,也没能力管理如此庞大的公司,再说,赵源如果把家产交给赵羽的话,泰源集团迟早要改姓。
所以,直到今天,泰源集团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还是掌握在赵源自己的手里,如果赵源和蒋玉佛出事,他的两个子女在公司没有发言权。”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你敢肯定赵源没有提前安排后事?我听说他这次病的挺重,难说会不会安排后事。”
秦时月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赵源还没有安排后事的打算。”
李新年忽然起了疑心,盯着秦时月问道:“你对赵源公司的事情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秦时月嗔道:“我是干什么的?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知道。”
李新年缓缓摇摇头,盯着秦时月低声道:“这件事是不是你爸也有份?”
秦时月半天没出声,最后盯着李新年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大家都有份。”
“你这个大家都包括什么人?”李新年问道。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没多少人,说白了还是毛竹园和四合院,只不过增加几个新的家庭成员而已。”说完,盯着李新年再不出声。
李新年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盯着秦时月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必须找你爸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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