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利生砸完雪茄,也没想过陈柔会生气,会反击,立刻又弯腰跪到了聂钊的面前。

    不过陈柔也没惯着,脚尖一点一踢,把还燃着的雪茄踢到了梁利生的头上。

    梁利生头发比较长,梳的造型又是如今香江比较流行的那种大佬大背头,再加上他头发稀疏,那半支雪茄就插进他头发里了,但因为雪茄太轻,他并没有发现。

    梁利生很胖,肚子很大,跪的很吃力,环着聂钊的轮椅,他再把身子往下压了压,盯着聂钊的双眼:“把阿耀立刻给我,阿钊,他对我们聂氏非常重要,ok?”

    张开双臂他卖力的形容:“海砂的合同值12亿,阿耀整整跑了一年政府才批的。”

    梅潞适时抬头看聂荣,声音凄凉,双手掬上:“老爷,您可以绑我的,不要耽误了咱们家的生意,想要绑阿耀,要阿耀死也行,先让他把生意谈了吧。”

    富豪间家族争产,持刃相向,你害我我害你并不稀奇。

    而梅潞这招形同火上浇油,梁利生再看聂荣:“大哥,您总说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英雄不论出处,阿钊是被人暗算了,可在如今的香江,遍地牛鬼蛇神,对手一个比一个精明,他要连那点暗算都躲不过,如何当我们聂氏的话事人?”

    坦白说,在他看来聂钊即使是被聂耀暗算了,他也活该。

    梅潞趁乱插言:“我清清白白,阿耀的血统也没有任何问题。”

    陈柔看出来了,梁利生其人比较冲动,也很容易被人煽动情绪,牵着鼻子走,梅潞一哭他更上火了,环上聂钊,他伸开蒲扇似的大手:“你懂得,权力从来不是说谁给了你你就能握得住的,我们董事会七个人可以听你的,但我们要阿耀!”

    再猛握拳,他指结咯咯作响,目似豺狼:“现在就要!”

    梅潞停止了抽噎,眼巴巴的望着聂钊,聂荣也把目光投向了儿子。

    而在梁利生的刨哮和欲要叫他窒息的逼迫中,聂钊就那么端然的坐着,因为发烧脱水而格外深的眼眶里,一双看似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坦然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

    虽然聂荣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必要他自己来解决,但就像陈柔昨晚说的,他养虎为患,已经失去缚虎的能力了,他的身体,聂钊的身体都是问题,梁利生曾经是他自以为的可以对付聂钊的利刃,可现在养虎为患,那柄利刃眼看就要刺伤他自己。

    所以今天的事单凭他是解决不了的。

    陈柔其实也很好奇,聂钊会怎么解决今天他所面临的困局。

    她昨晚睡觉时想过,但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聂钊上辈子能夺权成功,就证明他有能力解决这件事,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梁利生人虽糙,但话说的很对,权力的渡让从来不是谁给谁就可以的。

    聂钊要怎么才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权力?

    他终于开口了,一双看似深情又无情的眸子望着梁利生。他轻声说:“梁叔,您身体这么好,却久居人下不能当主席,未免有点可惜?”

    梁利生虽易冲动,但能陪聂荣打天下就证明他人不傻,他猛然警惕,挪着屁股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阿钊你不要放我到火上烤,我和你阿爸歃血为盟,他一日是我大哥,终身是我大哥,聂氏的主席也只会姓聂,绝不会姓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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