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摆手,又回头解释:“聂耀在这儿。”

    说着,她拿起了车载电话,一个电话拨打给了她的丈夫。

    宋援朝也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一切。

    应该是这样,聂荣在被聂钊以雷霆手段夺权后,就开始装孙子了。

    且不说他还有没有野心,想要重新夺回权力。

    可聂耀也是他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被囚禁了那么久,他的父爱在经历各种复杂的斗争后,依然会复苏。

    这回应该是他和梁利生二人合谋,绕开了聂钊,把聂耀接到了大屿山。

    梁利生之所以走的慢,就是在给聂荣时间,让他把聂耀藏起来。

    可惜他演技还不够精湛,一眼就被陈柔给识破了。

    陈柔拨通电话,简单讲了一下情况,问自己老板:“怎么办?”

    聂钊当然在上班,而且自打从大陆回来,他的心情一直就很美妙。

    他此刻正在会议室,而就在刚才,他跟董事们讲话的时候还在笑。

    聂老板有个无比美妙的太太,她有着无比美妙的性格,带他正在见识生活的美妙。

    他很开心,喔不,应该说是太开心了。

    他开心到得意忘形,也疏忽了一些事情,而商场,是不容他有任何闪失的。

    韦德看他脸色不对,立刻说:“会议就此结束,散会!”

    聂老板一把扯松领带,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手撑桌:“聂耀在里面。”

    陈柔说:“已经过了两分钟了,还没有开门,我猜测他在发脾气。”

    聂耀又不是木头人,被弟弟囚禁,老爹又只敢悄悄把他偷出来晒晒太阳。

    他曾经心爱过的女人来了,他就要被藏起来,换陈柔,她也会生气的。

    当然,这是聂老板的家事,由他来选择该怎么办。

    她也只有一个目标,护他安全,护他活过1998,所以她说:“你说吧,怎么办。”

    聂钊给了梁利生那么优渥的厚遇,他还在跟老哥暗渡陈仓。

    他没有任聂荣早早死去是因为伦理问题,以及,阴暗点来说,他喜欢看聂荣后悔,喜欢看他痛不欲生却只能追忆韩玉珠,可是他也放了聂荣一条生路。

    可是两个老家伙呢,悄悄儿的背刺于他。

    聂钊在此刻很后悔,悔不该把两个老家伙早点清理掉。

    但当然,人这一生,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后悔,所以他说:“返回,接梁叔。”

    陈柔旋转方向,轮胎刮地,发现刺耳的声响,一脚油门下山坡,再一脚油门上山坡,她已经在返回了。

    聂钊又说:“接上他之后先不要跟他讲话,先回屋,然后……”

    事已至此,也只能将计就计,但总之,得给俩老家伙好好上个家法,让他们痛一下。

    梁利生弯着腰感叹:“完了完了!”

    天分明不算热,他却汗如雨下:“三爷对我那么好,我做的这叫什么事?”

    阿辉安慰说:“咱们通知的快,老爷应该已经把人藏起来了。”

    梁利生摇头叹气:“你不懂,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就抹不掉了。”

    明明当初聂钊可以杀掉聂耀的,可是看他的面子,没有杀。

    他的大儿子梁思翰倒是有能力,就是有艾滋病,也是麻烦,但聂钊上台后一力栽培,目前在管很重要的生意,天大的知遇之恩,在今天,要尽毁了。

    梁利生后悔,悔不该大哥眼泪鼻涕一哭求,他就悄悄去接人。

    把聂耀接出来放风。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要是聂荣,从此就不会再用他了。

    可他也很怜悯聂耀,因为他渐渐明白过来了。

    聂耀本身远不及聂钊更优秀,一则,是他和聂荣太过贪恋权力,喜欢乖巧孩子。

    再则,聂耀只是个傀儡,他背后的梅潞操纵着他,给了们假象。

    可聂耀也只是傀儡啊,他罪不该终生被囚禁吧?

    陈柔应该已经进门了吧,她会问聂钊请示处理方案吧。

    宋援朝又独忠于他们小俩口,那今天,岂不就是聂耀的祭日了?

    梁利生一想到苦心栽培大的孩子今天就得死,长长一声叹息,但才叹毕,又愣住。

    陈柔开车回来了,停到了他身边,宋援朝下车,开门。

    上了车,梁利生想说什么的。

    但副驾驶的宋援朝侧眸,摇头,唇抿一线。

    黑色的奔驰车再度加速,疾驰而去。

    接力背着董爷的狼虫虎豹恰好赶上车尾气,二当家一马当先:“跑快点!”

    他们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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