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陈恪毕竟军人,那眼神很吓人的,鸡哥想了想,改了称呼:“嗨,太君!”

    虽然屋子里的尔爷立刻一声斥:“阿鸡,不得放肆。”

    竟然敢叫华夏军人是太君,这到底是一帮什么妖魔鬼怪?

    陈恪被鸡哥气到差点涵养尽失,深瞥鸡哥一眼,进门去了。

    不过进了屋子,他当然还是很谦虚的,先敬礼再握手:“尔老先生。”

    尔爷已经摆开了他的小茶台,矿泉水和电烧水壶都是自己带来的,此刻水刚刚开,他冲茶洗茶,去沫倒茶,小小一蛊,递给了陈恪:“陈警官,喝点我的茶。”

    陈恪接过拇指大的小茶蛊闻了闻,好吧,好像是比他大茶壶泡出来的香。

    他说:“您老人家远道而来,辛苦了。”

    尔爷说:“我是应陈小姐之约来帮她忙的,虽年迈,但还有点身手,手下那帮人虽说粗俗,可也堪堪一用,有什么要我们做的,您别客气。”

    要说为什么陈柔见了老爹,开门见山就要挑明尔爷的来路了。

    他深深点头:“好。”

    尔爷又说:“如果对手人多武器多,我们就不往前冲了,但你也一定别客气,该叫我们的尽管吩咐,别看我那帮人上不了台面,倒还能做些事的。”

    陈恪再点头:“好。”

    也就在这时,去偷羊的岳中麒他们回来了,车一进院子他就察觉不对,直接从还在行驶的车上跳了下来,再展目四顾,看到一抹火红,他直奔而来。

    因为陈恪没有表态喊太君对不对,看到他,鸡哥当然也喊:“嗨,太君。”

    岳中麒又不像陈恪那么严肃,而且看的港台电影也多,这一看对方就是想拍马,却不小心要拍马蹄子上了,拍鸡哥:“什么太君不太君的,以后叫兄弟。”

    再指自己:“我,你岳哥,里面那是陈哥,还有那边,孙哥,马哥,对了,你呢?”

    鸡哥当然要谦虚:“岳哥,你喊我鸡仔就好。”

    岳中麒再拍他:“鸡仔,好名字,哇,我超喜欢你,咱们就此结拜吧。”

    但再看一眼屋子里慢悠悠,正在泡茶的尔爷,岳中麒也有点炸毛了,给陈恪使眼色,等他出来,俩人走远了一些,他问:“这老头怕不是谁从坟地里刨出来的?”

    再形容:“他老成那样,搞来干嘛?”

    这就是为什么,陈柔要事先讲明尔爷的身份了。

    她太了解陈恪和岳中麒这帮人了,尊老爱幼刻在他们的骨子里,看到尔爷这种老人,他们天然的,就会觉得对方属于要被保护的人,也不会给尔爷分配重要任务。

    可是这一次,她要用的必须是尔爷,只有他才能把将会害死陈恪的那帮人全部杀光,诸如李大瘸子,李刚等人,他们不止是骡子,既然来了菲律宾,他们还很有可能成为鬼头昌的帮凶,为了剿匪任务,也必须叫尔爷做屠刀,把他们全杀光。

    陈恪对于尔爷的身世心里有底,自然就会放开思想包袱去安排任务的。

    他说:“老就老吧,能打仗就行,别客气,照着咱们的强度安排任务就好。”

    岳中麒还是觉得不太好:“万一把那老爷子打散架了呢?”

    “直接入土,安葬!”陈恪拍岳中麒:“我不擅长招待,你去招待他吧。”

    岳中麒也不想招待个老头儿,而且他今天除了给陈小姐找鲜嫩可口的羊肉之外,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她一起完成呢,他笑问:“陈小姐呢?”

    陈恪却问:“羊呢?”

    岳中麒说:“放心吧,我一只只抱起来闻的,偷的都是最香的,一点都不膻。”

    陈恪逼岳中麒:“别管陈小姐了,去招待那位老人家。”

    岳中麒也不干:“招待人是你队长的任务,拜拜啦您呐。”

    说话间陈恪突然抬头:“哪里来的飞机引擎声?”

    岳中麒听到远处一阵轰响,也说:“难道他妈的,难不成海盗们来搞偷袭?”

    古惑仔们就住在启德机场旁边,听惯了飞机引擎的声音,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所有的国际警察全部抬起头,在看天上。

    同时陈恪腰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扭开,是王宝刀的声音:“队长队长。”

    ……

    “陈小姐想要实地做侦察,请求批准!”对面说。

    陈恪愣了片刻,问:“是她发动的飞机,剿来的那一架?”

    王宝刀:“对。”

    又说:“她说目前能见度和天气都在最佳状态,申请飞行。”

    且不说陈恪还愣着,岳中麒一拍脑袋,转身就跑。

    他们当中有飞机驾驶员,那架米国产的侦察机就是驾驶员开回来的,但是那位驾驶员前段时间感染了登革热,痊愈以后身体状态一直很差,不敢飞。

    岳中麒每天经过那架侦察机,就会想起聂太太。

    他也总会想,还能不能再见到聂太,以及,如果聂太开侦察机会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幻想过,自己给她做副驾驶,配合她,那得多爽。

    今天美梦成真了,她来了,而且一来就去找飞机了,她所做的一切,简直全都做到了他的心趴上,但是……但是为什么会是王宝刀带她去的,而不是他?

    岳中麒迈开两条长腿,跑的仿佛一道闪电,又仿佛一股旋风。

    他朝着停机坪飞奔而去,试图用自己已经过期的旧船票,登上聂太的新飞机。

    但才跑到一半,就见夕阳下,一架银灰色,门把手为橙色的米产海豚直升机拔地而起。

    它起的超级干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机身不摇不晃,平稳拔起,可以想象此刻握着操纵杆的人,她的手法有多么的老练,水平有多么的高。

    如果岳中麒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她的身边,很可能一滴都不会洒出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岳中麒可是内行,只看起飞就知,驾驶员的技术有多牛逼。

    而在蔚蓝的天空和同样的蔚蓝的大海上,它披着浓浓一身的晚霞之光,于他的头顶盘旋一周,继而潇洒离开,头也不回。

    从起飞到离开都不过眨眼间,海面依旧蔚蓝,晚霞依然火红。

    唯独飞机干净而利落的飞走了,不见了。

    岳中麒徒劳的跑到停机坪,望着空荡荡的草坪,他伸开双手大吼大叫:“王宝刀,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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