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爷吃完饭,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旱烟,还有烟纸。

    “这个我就不给你了,不是我抠,是这个烟太辣,你们年轻人一般抽不惯。”大爷撕下来一张纸,跟陈峰解释。

    “没事大爷,我尝尝什么味。”陈峰欠欠的上手,撕开一张纸准备卷一支。

    陈峰其实好奇心没有那么重的,只是大爷都这么说了,如果陈峰不抽一支,总感觉好像有点嫌弃大爷一样。

    别管好赖,来上一口,就能拉进不少距离,也显的陈峰没那么娇气。

    大爷见他动手,脸上露出笑容,主动把烟袋往前伸了伸,俩个人一起在这卷。

    大爷看到陈峰娴熟的手法,眼中确实有些惊讶。

    一般年轻人哪会这个东西啊,没想到陈峰这么熟练。

    殊不知,以前陈峰跟林年没钱的时候,抽不少林年他爷的旱烟,有总比没有强。

    把烟卷成一个经典的大炮,陈峰撕掉粗的一头,先给大爷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陈峰知道旱烟的威力,所以没敢深吸,只是轻轻吸了一口。

    但饶是如此,陈峰也忍不住带上痛苦面具,这一口烟直呛嗓子,只觉得舌头火辣辣的。

    抽烟多年的陈峰只一口就能认出,这烟哪怕在旱烟里,也是最次最次的那种,简直离谱。

    “哈哈,就说你抽不了吧,心意我领了,你还是抽你那个吧。”大爷深吸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看着陈峰的样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大爷活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陈峰啥意思,但哪怕知道,陈峰的举动也让他感觉非常舒服,他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大爷,我确实有点享受不了,你这烟劲是真大啊。”陈峰苦笑一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又轻轻吸了一下。

    只是这次他都没怎么吸,直接就把烟吐了出去。

    “哎呀行了,别抽了。”

    大爷上手,把他的烟拿过来,他知道如果不上手,陈峰不管如何,都会把这支烟抽完,不会直接扔掉的。

    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是大爷也已经看明白了,陈峰做事非常周到,根本不会做出哪怕一点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这个年轻人,真不错啊。

    陈峰这次倒是没太推脱,把烟递给大爷,自己喝了口水,润润舌头。

    这烟把他舌头呲的火辣。

    “大爷,这烟多少钱一斤啊?”陈峰询问说。

    “五块钱一斤,最便宜的那种。”大爷笑笑说。

    “大爷,都挣这么多钱了,那就抽点稍微好一点的呗,你像我家那块,十块钱一斤的旱烟其实就不错,没有这么辣的。”

    陈峰失笑一声,看着大爷。

    这烟到底次到了什么程度,就这么说吧,林年家够困难,他爷够仔细得了吧。

    哪怕就是他爷,抽的都是八块钱一斤的旱烟,这种他都不抽。

    其实说实话,旱烟本来就省,一斤旱烟够一个正常人抽两个月的。

    哪怕是烟瘾大一点的老人,也能抽一个半月。

    所以五块钱八块钱,根本没差多少,两个月省三块钱,根本没这个必要啊。

    再仔细,也不至于仔细到这种程度,甚至这都不叫仔细,这就是死抠啊。

    “唉,能冒烟就行呗,啥好赖的,都一样。”

    大爷笑笑,继续抽那两支点燃的旱烟。

    在大爷看不到的地方,陈峰忍不住撇了撇嘴,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这么抠的人,真的前所未见,简直离了大谱。

    “大爷,我上你车里瞅瞅呗,我还没见过别人的淘金车呢。”陈峰跟大爷说了一声。

    “随便看,车上没有值钱东西,都是一些破烂。”

    大爷倒是大方,直接一挥手,都没有自己跟着的意思。

    告诉他车钥匙就插在车上,想打火就拧一下。

    陈峰自己打着手电筒,看了看这辆全顺面包车。

    这仔细一看,简直比刚才乍一看还夸张。

    右侧车厢微微向内凹,应该是跟人刮上了,一条车漆都被蹭掉了,也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故。

    四只轮胎用手电筒一打,陈峰轻轻踹了一下,胎花都快被磨没了,跟光板都没什么区别,看的陈峰直咧嘴。

    两个大灯颜色发黄,左大灯还有一条裂纹。

    打开驾驶室的门,那驾驶座上被大爷坐的深深往下陷,海绵一点弹力都没有,轻轻一按就到底,跟压缩的似的。

    但车里倒是不脏,大爷显然是擦过。

    来到后面,陈峰就看到一张床,旁边堆的各种杂物跟工具。

    光看被褥的印花,陈峰都知道这绝壁有点年头,因为这跟他母亲结婚时的被褥印花一样。

    当年就流行这种花纹。

    车厢里有些乱,没有陈峰的整洁,他上手轻轻翻了翻,没有看到什么好的食物。

    车厢里还有不少煎饼,有一些黄瓜跟小葱,这一看就是自己家种的。

    当然陈峰也没仔细翻,就是随便看了看,不知道底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而那些工具也有年头了,握把处黑的发亮,盘的反光。

    有一些工具应该是头掉了,里面还塞得破布跟塑料。

    总的来说,没啥特殊的,跟陈峰好像想的差不多。

    “咋样,看出啥来了?”大爷回头笑着说。

    “也没看出啥来,但确实这些工具可有年头了,一般找不到盘的这么好的。”陈峰坐回来开玩笑。

    “那可不,这一个个可真有年头了,越用越顺手,新的反而用不习惯。”大爷举起掉漆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这话陈峰认同,这倒不是舍不得买新的,而是工具用久了,闭眼睛都知道怎么用,怎么发力。

    换一个新的,反而真的不适应,得用一段时间才行。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才各回各车,准备睡觉。

    陈峰回到车里之后,把车门锁上,以前在丘陵他晚上睡觉也锁车门。

    不锁总感觉没安全感似的。

    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电影,陈峰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开头。

    这真是,在丘陵市快看小半个月了,这个电影陈峰连开头都没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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