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斜躺在座椅之上,手中拿着一杯酒,漫不经心说道:“哦?”他微微正坐,仰头喝了一杯酒“这些日子你是知道的,人人都想要见我,见着又有什么好”二心呵呵一声,心道“谓我心忧者又有谁?”柳勾抬头看了看二心,那是白玉的模样,可他只觉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又说不太出哪里变了。
“那我这就去打发掉”
二心道:“算了,我去见见吧”他轻飘飘的站起身,身形懒散的朝着门口走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高挺的年轻人,赫然是柳过山。
柳过山望见二心先是一愣,忙走到二心身前“白玉,你……你没事?”二心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随即收敛“你叫我什么?”柳过山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迟疑道:“我应该叫你白帝么?”二心微微昂头,道“你叫我白帝还是什么也无不可,但别叫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自然是白玉了,柳过山脸上凝重又疑惑,他明明是白玉,为什么又忌讳那个名字,他的名字可是他自己起的,记得他是很喜欢的,如今为什么要否定"自己?所以他问道:“为什么?”
二心双手负在身后,凝重的道:“我是他,也不是他,更重要的是,我是我自己”柳过山从未到达过争我关,对于这番话也是云里雾里,便不想在这件事上争论,说道:“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回想初见时,你还是……”白玉走向柳过山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怀念从前的事么?我听说只有失败的人才总是回忆从前,我们不要说以前,我们要向前看”
柳过山脸色僵持在原地,眼神撇了撇白帝拍他肩膀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风光无限,已不再想回忆还是小蛤蟆的事了,那想自己,现在像是落水狗一般,自然总是要想在清河镇不可一世的模样,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哈哈哈哈,柳过山,看到你来,我开心的很,今日你要好好歇歇,我叫人给你接风洗尘”
柳过山正欲道谢,白帝已穿过他的身旁,毫无顾忌的走到他的身后,与他身后的人自顾自的讲话,那一刻柳过山忽然觉得脑袋一片泛白,当年他劝白玉不要离开清河镇,究竟是谁无法适应这个时代,你想让如今的白帝像从前一样敬你,是不可能啦!
他心下一酸,自嘲的说道:“柳过山谢过白帝了”
白帝未听见这句话,因为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熟面孔,易弦君原本是风度翩翩,贵气天成的模样,此时缺一副胆小谨慎的样子,白帝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些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装不出的。
“易弦君!我真想不到你竟会来来我白帝城,这一次有何贵干”
易弦君抱拳将头埋得很低:“这……这一次我是来投靠白帝麾下的”余光却偷偷撇向白帝,自从鹿野之后,白帝回到白帝城,振臂一挥,无数人前来相投,打破天也想不出有这样的便宜事,招揽这么多兵马总不是请客吃饭罢?白玉呵呵一笑,语气之中平淡至极:“我倒想好好问问你是为什么了”
易弦君小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白帝扭头便走,几步之后道“跟上来”易弦君连忙跟在身后,途径柳过山而过,柳过山望着白帝的背影,心中想道“这与我所熟知的白玉可大不相同了,他又经历过了什么”
白帝与易弦君走进一座宽大的客厅,他转过身问:“鹿野议会由你一手促成,这件事情上你可是居功至伟,易弦君,你本事很大,我又是个心思单存之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活着走出这里”易弦君早就料到自己主动前来会被问罪,连忙说道“请白帝恕罪,在下一心为天下苍生,只是谁也料想不到武帝与普慈天度这样无耻,他们害怕了白帝的神威,不惜名声扫地,也要先下手为强,幸好白帝技高一筹,这般完好无损的回来……”白帝摆摆手“哈哈哈哈,这般恭维的话倒也不必说了”易弦君道“虽然白帝受到暗算,但塞翁司马焉知非福,便是让天下人看清了他们的决心,分清了是非,若是之前,白帝也挑起战端,定会落人口舌,大大的不利,而现在,则是名正言顺伐之有道”
白帝嘴角微微上扬“可你还是没说,你为何来投我”易弦君忽然震声说道“彼时对于白帝来说,天下早晚是掌中之物,易弦君一阶布衣,唯有如此才,高官厚禄指日可待啊!小人冒死直言,天下心思之深,野心之重,手段之高,莫过白帝”
白帝道:“你说这种话,显然是不想活了”
易弦君道:“小人说这种话,何不是将小人的命献给白帝,像是这样的话,本就是万万不能给外人知晓的,他们只知白帝是他们的大救星,便足够了”
白帝脸色冰冷,易弦君深吸了一口气,他在赌他猜到了白帝的心思,那么场面便不会失控,忽然白帝呵呵呵呵的笑了出来,易弦君也谨慎的跟着小声发笑,白帝转而哈哈哈哈哈的大笑,易弦君便跟着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突然,白帝脸色一狞,劈头盖脸两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抡在易弦君的脸上。
白帝不动声色的道:“这两个巴掌是告诉你,不要自作聪明揣测我的心意”易弦君双脸上鼓出两个掌印,后槽牙紧咬,双目通红,即便是强忍,双眼之中仍然射出怒意,他本是三界最高高在上的人物,带着玩弄的心态前来,此时的屈辱对他而言比天还要大,只是若是此刻不忍便要前功尽弃,只是咬牙切齿强忍,不知何时就要爆发。
人总要忍耐,忍耐总能笑道最后。
白帝若无其事说道:“便真是如你所言,又凭什么分你这杯羹,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该好好想想”易弦君正待揣测这句话的意思,白帝道:“你需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易弦君恍然大悟,立刻说道:“这是自然”
白帝道:“在白帝城数百里处,有一队监视白帝城的武帝军队,隔三差五有探子前来,你带人将其除掉,给武帝一点小小的回应”
易弦君连道:“是”心下又想道“既然他早就知道武帝有人在监视他,为什么不自己早点去除掉”当下恍然大悟“他定是惧怕周世的仁慈,教我去当替死鬼,我本是来做幕后幕僚挑弄风云,怎么全然被他当刀使了,这不对!”易弦君连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地方竟然是监视白帝,定然有周世盯着,周世……的剑,那可是无坚不摧啊!”白帝道:“你害怕了?”
易弦君支支吾吾“这……”白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可叫我太失望了,我本以为你能委以重任……实话告诉你吧!我正计划给武帝与普慈天度一个教训,趁着那边动乱之际,悄然潜身京城杀掉周世,那把仁慈便成废铁啦,罢了罢了,你不愿去,我自有别的安排,勉强也无用”
易弦君再一次恍然大悟,心道“白帝与武帝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话不像是假的,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明显是为了抬他的地位而让他完成,办好之后,显然便是心腹之选了,易弦君,你早该领悟这层意思”他道:“啊不!我的意思是,为了白帝的大业,我即是万死不辞又如何”白帝这才点点头,笑道:“知我者易弦君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拿我的手谕,你去找无垢邪秘密调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易弦君告退,客厅的长廊之中,光影交错,阴影慢慢弥漫白帝。
是时候了。
天空下起大雪,阳春白雪,地面铺上了一层银色,柳勾正在城墙之上修炼五行抱朴诀,近日来了许多境界不低的人,向他们请教,柳勾的进境很快,只是心境低下,终究是三流,白玉踏上城楼,望着远处的风景。
柳勾身前一团火焰,照着脸庞,见到白帝,笑道“师父,你许久没有指点过我,看我近来进速如何?”白帝眉毛微微一皱,又展出笑颜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要看心性如何么”柳勾道“可那也太多广泛,我看那些人都有许多绝活,你也抽空教我些绝活使使”白帝道:“你即想学,岂有不教之理”柳勾听罢,心下大喜,笑道“嘿嘿,待我学会之后,也可在众人面前出一出风头啦!我这一次定然好好学”
白帝道:“你全力向我攻来”
柳勾知道白帝实力,也不留手,强聚起一团巨大的火球:“你可当心了”火球极速朝着白帝飞去,将白帝全身包裹起来,忽然之间,裹着火球的白帝抓住柳勾的脖子,眼睛撇了一眼衣角正在慢慢熄灭的火苗,将柳勾提在空中:“这是什么?你这样的招式,不丢我的脸么?”柳勾双手抓住白帝的手臂,只觉得呼吸困难,艰难挤出“白……白玉……你这样好吓人”
白帝却充耳不闻,走到城墙边,脸色冷静道:“我正要教你向死而生”说罢将人丢了下去,只听见犀利的啊的一声,柳勾跌到城墙下,小腿摔断,骨刺破肉而出,血泊沾染了身下的白雪。
城墙上,白帝居高临下,脸色阴的看不清,“柳勾,你如何了”这话虽是询问,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感情,柳勾强忍着疼痛,艰难道:“我的腿断啦”
“你不去治,在这躺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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