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等人继续在雷姆斯去往米洛的道路上踏雪前行。
午餐时间,在李漓等人进入小镇并走进一家餐馆后,他们感到一股温暖的氛围迎面而来。餐馆里摆满了木质桌椅,篝火在壁炉中熊熊燃烧,散发出温暖的火光。桌子上铺着粗糙的麻布桌布,一位和蔼的老板正忙碌着为客人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这个餐厅的生意还算不错,此时,餐厅里已经坐着一些进餐人,有教士、有骑士、有商人、有农民、各色人等都有。看见李漓等人进来,餐厅的角落里,一个独自在进餐的人,忽然警觉地拉低了帽檐。
在一张大桌前坐着一名身穿教士袍的神父,他的面容慈祥,正在与一名骑士进行热烈的讨论。骑士身着铠甲,剑鞘挂在椅子旁边。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激情和宗教热情。教宗乌尔班二世在克莱蒙发表演讲,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这次演讲的效果,就像瘟疫一样正在迅速蔓延和发酵。
“教宗在克莱蒙的演讲真是难以置信!他的言辞如此感人,让我心潮澎湃。”教士激动地说。
“是的,他的演讲点燃了我的内心。这是我们贵族和骑士们的时刻,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扞卫信仰和教会。”骑士兴奋地回应,“我想找镇上的希伯莱商人把我的庄园抵押出去,弄一笔钱作为路费,去参加圣战。”
“提醒那些希伯莱人,不准收取利息,这是教会规定的!”神父说。
“这些希伯莱人是异教徒,尊敬的神父,你觉得他们会遵守教会的规定吗?”骑士说。
餐厅的另一个角落里,三名路过的商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表示对这些话题感兴趣。
“听说了吗,教宗的演讲已经传遍了各地。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支持这一运动,这将有利于我们的生意。”商人甲低声对伙伴说,“我觉得他们需要很多物资和钱。”
“是的,宗教意识不断升温,我们不能忽视这个趋势。如果我们站在教会一边,这将为我们带来更多机会。”商人乙点头,“更夸张的事都有,一些传教士甚至将圣子受难图中的加害者从罗马人换成了乌古斯人,他们简直就是疯了!”
“我们不要关心这些离奇的事,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很多人来找我们借钱,我们可以趁机赚一笔。”商人甲说。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商人乙问。
“不论是骑士还是农民,要去参加圣战都得准备武器和路费吧。”商人甲说。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宗教狂热者会需要装备、食物、交通工具等,我们可以提供这些,赚一大笔!”商人丙凑进来说。
“是的,我们可以与其他商人合作,形成一个供应链,为这些信徒提供一切所需。”商人甲说。
“但你们要小心,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润,而忽视了可能带来的风险和后果。”商人乙说,“这是一把双刃剑。我们要小心,不要陷入道德困境中。”
“这真是个绝佳的商机!教宗的理念已经传到了不列颠、斯堪的纳维亚和伊比利亚。听说那些朝圣者甚至将十字架缝在了衣装上,这种狂热程度真是惊人。”商人甲说。
“不仅如此,由于有太多的农民响应号召,很多土地都没有人愿意耕种了,农民们都叫嚣着要去参加十字军甚至在意大利饥荒成了一个真正引发恐惧的问题。我们可以提供粮食和其他急需的物资,赚得盆满钵满!”商人丙说。
“骑士们或许还能抵押一些财产,农民们拿什么抵押?”商人乙说。
“那就拿他们的房子、妻子或子女抵押吧,反正我听说了,很多人要赶往天国,不惜抵押妻子!真是都疯了。”商人甲说。
“你小声点,那些人都热情高涨呢!”商人乙说。
这时,又有几个农民走了进来,坐在李漓等人旁边的一桌,他们也在谈论着教宗的演讲。
“听说教宗的话语如此有力,他说不但是贵族和骑士,就连我们这些下层民众要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这是主的旨意。”农民甲兴奋地说。
“是的,他是主的使者,我们必须听从他的指引,我想去参加十字军,讨伐异教徒。”农民乙同样兴奋地说。
蓓赫纳兹向李漓和其他同伴低声说:“看来人们真的深信不疑。这种宗教狂热可能会引发一些危险的局面。”
李漓轻声回应:“是的,我们要小心处理。这个时代充满了宗教信仰的情感,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我也想去参加十字军,教宗说了,无论贫穷或富裕的人们都该去参加圣战!”农民丙坚定地大声说。
“这种信仰和决心,无论怎样看,都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但我们必须确保它被用于正当的目的,而不是导致暴力和混乱。”埃尔雅金思考着说。
“据说耶路撒冷属于天国,土地肥沃,遍地牛羊!我们确实应该从异教徒的手中把那里夺回来!”农民甲坚决地说。
“我听说很多人正在赶往亚眠,那里有一个叫隐士彼得的圣人正在组织圣战的军队!据说农民也可以参加。”农民乙补充道,“另外,弗兰海姆伯爵埃米希,好像也在召集各色人等,参加他组织的十字军。”
“你有钱做路费吗?”李漓关切地问农民乙。
“我决定把我的房子抵押给镇上的希伯莱商人,那样我就有路费了。”农民丙沉思片刻说。
“抵押财产是一个大决定,你要确保不会因此失去家园。”蓓赫纳兹面露担忧地说。
“我想把我的老婆孩子抵押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农民乙坚定地说。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赛琳娜感到震惊。
“世界末日都快降临了,我要赶在末日降临前,通过圣战进入天国!其他得什么都不重要。”农民甲坚信地说。
李漓等人起身离开座位,付了钱,走出了餐馆。在确定李漓等人离开之后,刚才那个独自在角落里进餐时拉低帽檐的人,也迅速走到吧台结了账,匆匆地离开了餐馆。李漓和他的同伴们,一路上还在就餐厅里听到的那些事,继续展开议论。
“这里的气氛真是不寻常。听他们谈论圣战和末日,我感到有些担忧。”李漓低声对同伴说,“这种信仰和决心是如此之强,但也可能会导致人们做出极端的选择。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确保不会卷入混乱中。”
“的确,这种宗教热情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人们变得盲目地追随教宗的言辞,而没有仔细思考。”蓓赫纳兹点头同意。
“这里的商人们似乎只关心利润,他们计划如何从这场宗教激情中获利。这是不是太冷酷了?”赛琳娜皱起眉头。
“宗教和商业之间的交织始终是一个复杂的话题。但我担心,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社会动荡和不稳定。”埃尔雅金沉思着。
“我们需要小心行事。这里的人似乎都被宗教情感所控制,我们必须确保我们的旅程不会受到干扰。”哈桑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的,我们要保持冷静和警惕。这个时代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必须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我们当前的目标是安全抵达米洛,不要被这些议论所左右。”李漓严肃地点头。
……
法兰西和德意志之间的大山深处。
弗朗索瓦带着逃脱的残匪们,闯入了一户独居在山林之间的农民家中。这个农民家庭由一对夫妇组成,他们过着宁静地生活。当弗朗索瓦和追随他的匪徒们闯入这户农家后,他们毫不留情地杀害了农夫。这个男人是家庭的顶梁柱,他勇敢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子,然而,面对强盗的凶狠,他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击。农妇则成了弗朗索瓦和匪徒们的下一个目标。他们对她进行了残忍的伤害,使她陷入了深深的羞耻、痛苦和恐惧之中,这个无辜的女人成了暴力和邪恶的牺牲品。他们对这个家庭的生活进行了彻底的破坏。弗朗索瓦和匪徒们在这户农民家中暂时安顿下来,他们享受着他们沿途掠夺来的财富和物品。弗朗索瓦还派出了一个匪徒去市镇上打探消息。此刻,这个打探消息的匪徒回来了,正在和弗朗索瓦报告着他的见闻。原来,之前在小镇上的餐馆的角落里,那个看见李漓等人就拉低帽檐的人,正是弗朗索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匪徒,他是在米罗的方诺尔埃庄园那一场战斗中,跟着弗朗索瓦一起突围出来的一个悍匪,如今也是弗朗索瓦身边最红的跟班小弟,他叫臭虫。
“老大,刚刚,我在镇上的餐厅里打探消息时,遇到了你从前的那个情妇贝尔特鲁德的丈夫了。”土匪臭虫说。
“他带了多少人?”弗朗索瓦眼中露出了凶光。
“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吧,至少有两个人,是上次在米洛,用水淹我们,追击我们时,出现过的厉害角色,我确信,我认出他们来了。”土匪臭虫说。
“我们现在就这么六个人,根本犯不着跟他们拼命。况且,寻仇并不能给我们带来财富;即使复仇成功,那种快乐也是既低级又肤浅的!臭虫,要成为一名成功的悍匪,首先要有宽阔的胸怀和长远的目光。我们的目标是发财、发达、享受人生,而不是和谁死磕。再说,去和那种娶了我睡过的女人的孬种死磕,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哈哈哈!”弗朗索瓦淡定地说,“不过,等有机会时,我们可以顺便收拾了他们。”
“老大,可是,我还是很想把那小子身边的,那个漂亮的侍女,搞过来玩玩。”土匪臭虫说。
“臭虫,你这个没出息的混账东西,脑子里只有这么点破事!”弗朗索瓦严厉地说着,一巴掌拍在土匪臭虫脸上,“你这条名副其实的臭虫,你竟敢不听老子的教诲,你快给老子滚开!”
“老大,你先别急着生气。”土匪臭虫补充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保证,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有话快说!别给我卖关子!”弗朗索瓦一把揪住土匪臭虫衣领,大声对土匪臭虫喊道。
“上个月底,教宗在克莱蒙发表演讲,教廷在号召人们参加十字军,整个镇上都在兴奋地传播这个消息,教士们热情地宣传着。”土匪臭虫激动地说。
“是吗?教廷要组织十字军去东征吗?听起来像是一次令人心动的机会。”弗朗索瓦皱眉说。
“绝对是,老大!这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洗白自己。”土匪臭虫兴奋地点头,“但我们也要小心。参加十字军不是小事,充满了危机和风险。我们需要计划好,不要被教宗的号召冲昏头脑。你刚才说了,我们要有长远的目光!”
“教宗的号召?哈哈哈!臭虫,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信仰什么主呀神呀,那些都是骗鬼的东西,呵呵……”弗朗索瓦冷静思考片刻,笑着说。
“是的,我知道,老大。”土匪臭虫略带担忧,“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的动机很简单,臭虫,我只想借着参加这场东征行动来发财、发达,满足我的欲望。”弗朗索瓦坚定地说,“只要能发财、发达,不管他是上帝还是撒旦,我们都能跟着他走!”
“老大,您有计划了吗?”土匪臭虫满怀希望地看着弗朗索瓦。
“当然有计划。首先,我们要寻找一支实力强大的十字军队伍,混迹其中,等待时机。然后,我们在沿途行进中抢夺财宝积累财富,收买人心扩大队伍。最后,我们要在战斗中鼓动那些无脑的人去冲锋、去送死,从而建立声誉,吸引更多的追随者,获得更多的财富,就这样滚雪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过上更好地生活。”弗朗索瓦微笑着说,“参加东征,将是我们翻身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利用它。”
“老大,可是,教宗还说,谁如果犯有杀人罪,即使参加了东征的十字军,也是不会得到主的宽恕的。”土匪臭虫补充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相信那套主呀神呀的,那些都是骗鬼的东西!”弗朗索瓦笑着说,“谁需要他们救赎?谁需要他们宽恕?我需要吗?你需要吗?哈哈哈!”
“老大,我想说的是,我们坏事做绝了,杀过那么多人,而且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那些贵族和骑士组织的十字军会接纳我们吗?”土匪臭虫疑惑地说。
“臭虫,你脑子坏掉了吗?只要我们自己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匪徒!”弗朗索瓦自信地说,“而且,就算那些带头的贵族或骑士心里知道我们是匪徒,只要我们别公然宣称自己是匪徒,他们也会接纳我们,他们需要的是有战斗力的战士,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卫道士!你真的以为他们都是道德高尚的人吗?哈哈哈!”
“臭虫,看来,你的虫脑,真是不好使啊!哈哈哈!”其他土匪也跟着笑话土匪臭虫。
“老大,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也会让你感兴趣!”土匪臭虫继续说。
“臭虫!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弗朗索急切地看着土匪臭虫。
“弗兰海姆的伯爵埃米希,正在召集各色人等,参加他组织的十字军!”土匪臭虫说。
“埃米希?”弗朗索瓦说,“我认识他,我们走,现在就去会会他!”
“老大,我们现在就走吗?”土匪臭虫犹豫地说。
“怎么?你又想说什么?”弗朗索瓦不耐烦地问。
“这个女人怎么办?”土匪臭虫指着房子里一脚蜷缩着的那个农妇,问弗朗索瓦。
“杀了!”弗朗索瓦冷酷地说。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饶我一命吧!”墙角蜷缩着的农妇,对这些冷酷的悍匪们,苦苦地哀求着。
“让她再多活一会儿吧!”土匪臭虫猥琐地笑着说,“嘿嘿!”
“是呀!我们就要去参加正义的十字军了,在出发前,呵呵……”其他土匪们也跟着起哄,“哈哈哈!”
这个农妇终究难逃厄运;待一切结束后;最终,弗朗索瓦手起刀落,利索地杀死了她。
此刻,弗朗索瓦从受害者遗体的衬衣上扯下一块白布,浸满了受害者的鲜血,丢给土匪臭虫,转过身背对着土匪臭虫,冷冷地说,“臭虫,快拿这个,在我的披风上画一个鲜红的十字符号!走之前,记得放了一把火,烧了这房子!接下来,我们有了新的目标,不再是打劫,而是顺应时代潮流,风风光光地去做一票大买卖!”
“老大,等等,这里还有一只山羊。”土匪臭虫指着院子的一角的羊圈,喊道。
“带走!留着路上吃!”弗朗索瓦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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