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上的茶盏直直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稀碎的落了一地。

    裴琰冷峻面容有些绷不住,怒吼道:“朕果真是太纵着她了!”

    殿内宫人全都跪了下来,将头埋着:“皇上息怒。”

    鹤兰因目光从碎掉的茶盏处收回,走近几步询问:“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琰没来得及答鹤兰因的话,侧眸看着一人:

    “福康,鹭山行宫的禁卫军都是做什么吃的,朕的嫔妃出宫如此大的事情,这一路就畅通无阻了是吗?”

    竟无一人告知他,也无一人阻拦在宫门,裴琰胸口有一团火憋着。

    福康公公背后冷汗直冒,这把皇帝是真生了不小的气:“哎哟,奴才这就去过问,皇上别急呐!”

    裴琰冷白的俊容因愠色而变得微微发红,将宣纸与书信给了他:

    “娴婉仪与禹王还有所瓜葛,朕本来是不相信的,但这字迹,朕亲自比对了数次,的确找不出来该信任她的地方。”

    鹤兰因将书信与宣纸拿了过去,紧锁眉头的对比着,就连鹤兰因都沉默了。

    他抿了抿唇:“微臣也是男子,知道皇上在气什么,所以皇上是将人给赶走了对吗?”

    裴琰眸眶猩红起来,声量又大了几分:“朕何曾赶过她?”

    鹤兰因立在御案一边,眼露担忧:

    “皇上,北境路途遥远,女子上路多有艰险,只怕根本不会抵达北境就况且禹王也不一定会待”

    裴琰微瞪着他:

    “你在想什么?朕若是赶,她还这般安逸出走?

    不过朕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等着朕说这句话,然后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出走了。”

    江云娆,她一定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的奔赴北境了。

    福康公公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喘着气,汗水打湿了衣襟:

    “回皇上的话,娴婉仪带着江侍卫与一宫女已经出了鹭山行宫的正宫门了。”

    裴琰沉声问:“没有朕的手令,她是如何通关的。”

    福康公公一边喘气一边道:

    “娴婉仪告诉侍卫是皇上的口谕,侍卫便不敢阻拦,此刻怕是已经出了鹭山了。”

    娴婉仪在后宫有多得宠,这些人都听说了,所以江云娆说是裴琰的口谕的时候,谁人都不敢阻拦。

    裴琰笑意幽冷下来,眼神透着一股狠辣:“侍卫跟宫女与太监留下,让她一个人走。”

    鹤兰因看着裴琰这样子,又看着江云娆这样子,估计一会儿得出个什么事来:

    “皇上,臣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与大臣们处理,就先告辞了。”

    裴琰点了一下头,他也没心情再说科考一事了。

    福康公公在一边试探问了一句:“皇上,您真让娴婉仪一个人上路啊?”

    裴琰:“她那双翅膀,就没飞出过朕的天过。”

    他就想看看江云娆敢不敢一个人上路,大抵是不敢的,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自小养在深闺,有一众奴仆,何来的本事驾驶马车,靠脚走着去吗?

    鹭山行宫层叠的琼楼玉宇,快要在视线里模糊了起来,下完这座山,便是鹭山附近的一座城镇了。

    江云娆将马车的帘子给放了下来:“咱们去江南,反正也没人看着。”

    江云舟在前边将马车给停了下来:“姐姐,有人拦着咱们了。”

    江云娆从马车里走了出去,发现禁卫军的头子秦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翻身而下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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