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朝臣已经将权衡利弊都讲给裴琰听了,按照皇帝最为妥当的处置方式,

    就是捧高匈奴公主地位,让匈奴看见大周的诚意。

    迫使匈奴单于永远断掉与北境禹王来往的心思,毕竟自己的亲妹妹在裴琰手里头,

    要想自己的亲妹妹有好日子过,哪儿能跟禹王混作一团?

    再有,那北境禹王暗自纳了一位匈奴庶出的公主为侧妃,裴琰已经得知了。

    裴琰心底也知道,这些消息,江云娆虽然人在后宫,但是她早晚也会知道。

    江云娆又饿了,拿着桌上的糕点在那里吃着,鸦羽颤了颤:

    “皇上,其实你不用来问臣妾这些的,前朝的决定,皇上觉得是正确的,就按照这么做下去。

    臣妾不会像上次沈昭昭那件事一样来找皇上闹了。

    臣妾现在怀有身孕,李太医说,要保持情绪尽量的平稳。”

    江云娆这些所谓的明事理的话语,裴琰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你现在闹都不闹了,那便是对朕最大的怨,是吗?”

    他抬起漆黑的眸,静静的看着她,他就知道上次停止蛇毒一案的调查,那沈昭昭的事情的确伤了她的心。

    江云娆跟个猫一样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江云娆站在原地,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掰扯,掰扯一番,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岔开话题:

    “臣妾不怨,皇上之前为了留下臣妾不也遭受了一番风雨吗?

    算了,都不说了,皇上今日下午想做什么,臣妾都陪着皇上。”

    裴琰薄唇也淡淡勾了一下,语声有些低沉的道:“好,你想做什么朕也陪着你。”

    下五子棋的时候,裴琰随口问起:

    “云娆,咱们的孩子今年夏日就要出生了。

    宫里从前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周几代帝王都是在鹭山行宫出生的,所以嫔妃有孕都想去鹭山行宫生产,想讨个好彩头。

    朕怕你月份大了,路上颠簸受不住,所以想着,春天过完以后你就先过去,如何?”

    江云娆忽的呼吸一凝,手上的五子棋就无力的掉落在了棋盘上,眼眶很快的就红了一圈,她委屈的咬住自己嘴唇:

    “裴琰,你在赶我走对吗,现在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了,对吗?

    ”匈奴公主入大周做贵妃,她这个让位的贵妃就得走,怕跟那个匈奴公主闹起来是吗?

    以后自己就在鹭山行宫,裴琰想起自己了就来看一次,想不起便算了。

    江云娆有孕,思绪本就敏感,情绪极为容易激动,她就这么一想,眼泪就止不住了。

    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从泛着血丝的娇软乌眸里滚落。

    悲伤从眼眶里流出来,委屈铺天盖地的往心里去。

    她颤声道:“皇上觉得臣妾真是一个什么都不计较的木头人是吗?”

    裴琰眼神微怔:“什么赶你走,你在说什么?”

    江云娆眨了眨眸子,伸手将眼泪一抹就从偏殿离开,裴琰一把拉住她:“朕又是哪里一句话不对惹着你了?”

    江云娆被拉着站在了原地,哭着道:“我给那匈奴公主让位置便是了,现在就去鹭山!”

    裴琰冷声道:“将殿门给朕关了!”

    福康公公连忙命人将偏殿的殿门给关了起来,江云娆站在殿门前,拉了几下门,毫无用处。

    她默默站在门前,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裴琰走到她背后,将人翻转过来:“你讲清楚,什么就是赶你走,朕哪句话是在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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