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才人神情里透着一股黯然:

    “嫔妾将万嫔狠狠的说了一顿,嫔妾在宫中过得再是不如意,倘若寻死自戕,是要牵连家族的重罪。

    尔后,万嫔就吃吃嫔妾的药,早出晚归,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凤仪宫的,去着去着,就没回来了。”

    江云娆听见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低声道:“按照你的意思,茵茵是失踪在凤仪宫的。”

    章才人惊慌的跪在了地上:“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什么都不知道。”

    江云娆垂下乌眸:“你知道这些,为何不一早来跟我说?还是我无意间走到这里,你才主动说的?”

    章才人朝着身后看了看,声音压得极低:

    “嫔妾嫔妾不敢惹事,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嫔妾私下找过您,嫔妾又是万嫔的邻居,将来嫔妾一定没好日子过。”

    芝兰看了小欣子一眼:“你去在周围盯着,看有没有在附近乱转悠的人。”

    小欣子很快的跑了出去盯梢。

    江云娆也理解,毕竟自己不是后宫嫔妃,将来什么个样子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嫔妃不敢为了万茵茵去惹皇后,也是为了保命。

    她起身从药田边离开:“芝兰,我想去茵茵住过的寝殿坐坐。”

    芝兰将寝殿的门一推开,江云娆跨步走了进去的那一瞬间,一个盒子从顶上砸了下来。

    实木的锦盒,重重的落在江云娆的额头,将她砸得鲜血流了半张脸。

    芝兰惊慌的道:“天老爷,小欣子,你快来了,王爷被东西砸了!”

    江云娆吃力的蹲下身子,到处去摸那个东西,没管自己额头上流下来的血:“芝兰,是什么东西砸中了我?”

    芝兰连忙将那锦盒捡起来打开,里面有张纸条子,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张纸条子,写着徐孟卿三个字。”

    江云娆扶着门栏,身形有些蜷缩,声色颤抖的道:“我不知道徐孟卿是谁,但茵茵一定给我留下了最重要的线索。”

    她们匆匆回了禧云宫,宁如鸢一早就在偏殿等着她了。

    她愣了愣:“不是,江云娆你这是在干什么,上次险些坠湖,这次出门又将额头给搞伤了,你可真行。”

    江云娆忍住眼眶里的酸意,问道:“贤妃,你从前与帝京城里的贵妇来往密切,可认识一个叫做徐孟卿的人?”

    宁如鸢悠闲的抿了一口清茶,胸有成竹的道:“认识啊,不就是魏家少夫人吗,怎么了?”

    江云娆将方才的事情托盘而出,宁如鸢拿着那张纸条子看了看:

    “万嫔单纯,但还是聪明了一回。这东西肯定专门留给你的,因为她知道,也只有你会去那么偏僻的墨玉轩看看。

    不过我这边也有了线索,万嫔身边的心腹宫女瑾瑜,已经疯了,问不出任何东西。”

    她话完,又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徐孟卿已经不是魏家少夫人了,听说也疯了,送去了半月寺休养去了。”

    江云娆:“徐孟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疯掉,但我不敢再打草惊蛇了。

    茵茵留下的这个东西,一定非常重要,我不能轻易的将她毁掉了,我要悄悄去一趟半月寺,必须我亲自去。”

    才说完这话,裴琰便面带愠色的来了禧云宫,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口不由得怒道:

    “江云娆,你哪一天让朕放心过的?

    去什么半月寺,从明日起,你就待在禧云宫,哪儿都不准去。

    李文年说,你生产之期就在这几日了。”

    江云娆正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她忽的皱眉,只觉下腹传来一阵剧烈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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