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凝声道:“我打听说,茵茵消失的时间,跟你被送上山的时间大致重叠。
这只能说明,她的消失极有可能跟你有关系。
但我不觉得,你会亲手伤害她,因为你跟她之前并没有利益冲突。
而你也并没有理由时常来凤仪宫,魏皇后并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徐孟卿,你跟魏家都透着一股藏着秘密的感觉。”
徐孟卿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敢说,说了,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魏家保不住,徐家也保不住,她的亲生儿子更会死。她才不说,死都不说!
“那你把我杀了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徐孟卿将眼睛闭了起来,心死。
江云娆身子往后靠了靠,突然笑道:
“看来此事不仅会令倾覆,还会牵连你们徐家,所以你才不说。”
她说着说着眼睛突然泛红:
“看来茵茵是知道魏皇后恨毒了我,也知道魏皇后此人毒计百出,所以才给我留下了一个非常的人物线索。
而她的心思我很明白,她绝对不是想我去找她。
茵茵一定是想让我通过你,彻底解决掉魏皇后,给我铲除掉回宫后的最后一个障碍。”
江云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抵近徐孟卿,面色阴沉:
“你的身上,一定有让魏婉莹,甚至是魏家一击致命的东西。”
江云娆的眸子左右转动着,将从刘大夫开始,到回宫,
再到从前自己跟茵茵闲聊时候的话,又到方才的怀疑,她心中似乎有了一个雏形的答案。
刘大夫如此笃定魏皇后当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早已死去,而魏皇后产子的时候与徐孟卿产子的时间又是差不多的,她眸色颤了颤。
茵茵从前说大皇子不像魏皇后,也不像裴琰,两个白皮肤的人怎会生出肤色那般黝黑的孩子?
而今日的徐孟卿都被魏家给流放了,却还是不愿说出背后的真话,
这只能说明这个事件里,有徐孟卿格外在乎的人,说出真话会波及到此人。
这人肯定不是将她流放的魏家公子,既然不是夫君,那便是孩子了?
江云娆在那边喃喃的道:“是啊,你生过一个孩子,死在大皇子出生的那段时间。”
太巧合了,不对劲。
徐孟卿浑身微微发抖,她想要跑掉,可外边全是江云娆的人,她想死都不行。
江云娆突然道:
“芝兰,把我的免死金牌拿过来送给徐夫人吧,让她保住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然后她才能多说几句话不是?”
她回身,眼神示意着芝兰。
芝兰心领神会的转身去包袱里找,随便找了块玉佩就用布包好拿了过来,放在了徐孟卿的手上。
徐孟卿双手捧着那玉佩,脑子一片混乱,苍白的嘴唇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真的可以免任何人死罪吗?”
江云娆慢悠悠的道:“是啊,你想保谁?”
她很自然的反问了一句,徐孟卿想都没想的说:
“我想保大皇子”她说出来的时候,便已知道来不及了,这话收不回来了。
芝兰与归冥在一旁同时的瞪大了眼睛,心头一震。
江云娆站在那里冷笑了好几声:
“徐孟卿,你到底是个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身为人母的天性。”
她眉眼忽的厉色起来:
“魏家,魏婉莹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敢偷换皇子,用魏家的孩子冒充皇家血脉,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怪不得你不敢说!”
徐孟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玉佩从布条里摔落出来,根本就不是免死金牌。
徐孟卿一时崩溃大哭:“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可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他才生下来十来天的时候就被人抱走,说要去宫里享福了。
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魏家凭什么夺走他,去做魏皇后的孩子?
魏皇后,从未有一日真心待过他。
从小到大,不是骂他就是打他,对他格外严苛。
才几岁的时候,魏皇后想害人不成,连累我的儿子摔下长阶,我这个做娘痛得心都碎了。
可却只能躲在人群里,不能哭,只能干眼看着。
天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徐孟卿膝盖往前一步一步移动着,抓住江云娆的裙摆:
“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该知道这有多么的痛苦。
夺子之痛,还要时常看魏皇后对他的苛待,我恨我自己无能,不能救我的孩儿于水火。
所以后来我便偷了我婆母入宫的牌子,如此才能找机会去看他,安慰他,给他做点好吃的。
我这个无能的母亲,也只能做点这种事了。
可是,我怎么去告状,我到皇上去说吗,谁会信呢?
我说了,我的儿子会死,徐家人也会死,我怎么说,我怎么说!”
江云娆勾着身子,也很崩溃,她眸前血红起来:
“我终于明白茵茵为什么不告知她自己的下落,而是写你的名字了。
我也知道,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魏婉莹,肯定是对她下手了。
刚好你上山,她就失踪,一定是她发现了魏家偷换皇子一事,所以想尽办法的给我留线索。”
她身子一软就坐到了软榻上,胸口微微起伏着。
这一刻,心已经跌倒了深渊,碎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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